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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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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清水也正自打量对方,忽然看到华千寻腰带上挂着一个翠绿色玉坠,只见那玉坠呈半圆形状,上刻龙凤图案,雕琢精美,显是出自名家之手,又见左下角缺了一口,登时失声道:“你,是你?你可记得我?”说着仰天长啸,啸声凄厉,似乎又惊又怒,又似伤心惆怅,在这大雨中远远传了出去。

    程书玉乍见先生突然发啸,霎时只震得耳朵嗡嗡乱响,但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

    华千寻一愕之间,淡淡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功力精进如斯,当真是可喜可贺。”

    廖清水手腕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森然道:“当年你我在六盘山脚下那一场恶战中不分胜负,时隔多年,想不到今日在此重逢,且看今日能否分出高下。”

    华千寻双目一亮,片刻间忽又转暗,顿了顿,终于缓缓道:“昔日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倒也罢了,时隔十多年,华某痛定思痛,深悔昔日罪业,哎老兄你这把年纪,可也还这般血性,也忒将成败看的重了些罢。”

    廖清水冷冷道:“当年若不是华掌门无端阻挠,以致廖某痛失一位至交好友,廖某又何需与你苦苦纠缠。”

    华千寻望着坟前石碑,胸口起伏不定,显是气急,恨恨道:“想来你那位至交好友便是这墓中的程天豪罢,哼,可也害得我好苦。”眼中怔怔地瞧着坟前石碑,只见那石碑深深埋在土中,上面凹字银钩铁画,刚劲非凡,笔势齐整,却是用利刃所刻,字上原本涂的朱漆现已若有若无,显是历时已久自然脱落,但见上面刻着“故友程君天豪、程门李氏慕雪合葬之墓”。一时间心中思潮起伏,不禁泪眼模糊。往日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想当年自己还只七八岁时,师父与师娘便不知为了甚么事情,时常大吵大闹。每当他们吵闹时,我与师弟们害怕,经常要躲在屋角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也就是那年岁末的一天,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师父与师娘突然满面喜色的不知从何处抱了个女婴回来,我们也不明所以,但见那女婴笑容酣甜,模样可爱,师父与师娘整日里抢着抱在怀里,欢喜的都舍不得放下。后来那女婴渐渐长到两三岁,学会了叫爹爹妈妈,师父与师娘时常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再后来她随着我们一起练功习武,成了我的小师妹。小师妹娇小可爱,平日里最是喜欢粘着我,时常让我陪她摘花种草。后来小师妹渐渐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艳不可直视,那时我每日里能与她陪伴在一起,却是何等快活。又想:那时我品德兼优,武功出众,在师门中位列首徒,在江湖上也算稍有名气,师父自幼教我养我,更视我如同己出,虽然口中从未明示,但在师父与师娘心中,我与小师妹自是天造的一对。哎…哪知,哪知那年师父与师娘闭关研习上乘武学,叫我代师传功,而小师妹平素又给师父师娘宠的惯了,脾气自然大了些,自从师父与师娘闭关后每日里练功不勤,对我说的话总是爱顶撞几句,叫我在师弟们面前下不来台。终于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当着师弟们面多说了她几句,她面子上挂不住,一气之下便不辞而别。我想小师妹年龄尚小,只是一时气急下山,晚间便回。哎…哪知,哪知她这一走便是几个月。

    后来小师妹回来后,宛似变了个人,总是时常独自在房中对着镜子痴痴发呆,无论我怎样苦苦哀求,她却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心下气苦,却又无可奈何。

    过得数月,那天也如今日般下着大雨,山下忽然来了一位青年男子递贴拜山,那男子撑着一把江南油伞,自称是苏州赤剑山庄的少主,特来拜访师父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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