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楼刺的,但见寒梅傲雪人更冷、腰间一条曦雨鞭的映月漠然上前,看都懒得看含晖一眼,递给秦楼几张信纸,轻声道:“这些都是天枢整理出的。少主下山不久,那些玄门宗派与世家门阀都有年轻弟子出门游历,不乏翘楚。古族有些家伙也不甘寂寞,跳了出来,看样子都是冲少主来的。有几个已经出现在月照境内,扬言要与少主谈武论道,一决高下,战书想必都已在路上。这上面是那些人的具体情况,无一庸手,算是天下年轻一辈难得的人物。有几个曾被第五天易揍过。”
神色冰冷瞪了眼一声冷笑就欲挺身的含晖,映月目光一闪,凝注着秦楼道:“十天前,北定王上书紫阳国主,想让你承继王爵,紫阳国主还不曾批复,应该、是在等你回去。”
秦楼神色玩味摩挲着信纸,突然,眉头微皱,好笑摇了摇头道:“老头子这是在耍赖啊,跟皇帝老儿一起演双簧?就不怕我将三十万金翎铁骑给放羊喽?”
映月暗叹口气,神色柔和凝注着秦楼,轻声道:“应该不是。姚叔那边来过消息,这两年,北定王身体每况愈下,渐感不支,常一个人上青枫阆苑望南出神,时常念叨着你。姚叔让你抽空能回北定,呆上一段时间。”
已近五年不曾回过北定的秦楼轻叹口气,神色莫名转头,看了眼亭外飞雪,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该回去看看的。不知道,烈石寒泉的水是不是还温热依旧……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呵呵……就他娘一个夫唯不争,还掉个秤砣下来……”
有些苦笑摇了摇头,秦楼斜靠着亭柱,五指轻旋,九幽碧火欢快缭绕,不自禁轻问了句:“如果,当初不曾离开凤丘,该是多好……”
没有回答。
神色清冷的映月不觉默然,神色柔和看了眼秦楼,难得、几分暖意。
不羁洒然的含晖也不禁沉默,暗叹口气,与映月一起悄无声息、走出爱晚亭。
雪落,无声……
有琴音如语,袅袅轻吟,是一曲《空山鸟语》,极尽空灵;春草迷路,煦日花开,漫山的和风慵懒着心情,鸟语虫鸣,是绿荫;潺潺流水,轻纱迷离,是清澈见底,婉转着水中石隙,尽是柔情;偶尔的翩跹、嬉戏,蜻蜓点水,活力轻盈,抑或空中的追逐,羽翅相扑,无尽亲昵,令人流连的风景,和煦,由心的宁静。
秦楼轻舒口气,不自禁摩挲着腰间玉扣,触手温润,镂刻的骷髅似也多了几分善意;片刻,神色温和转头,斜睨了眼素手轻弹、明眸善睐的女子,秦楼凤眸微眯,嫣然丽水,绰约白衣,仪静体闲,瓌姿艳逸,如雪的动人,不愧天下最美的风情。秦羽那鸟人,的确没瞎了自己的手笔。
一曲收音,杨洛神调皮眨了眨眼,目若秋水望着秦楼道:“好听么?”
秦楼忍俊不禁,好笑看着杨洛神,点了点头道:“好听。如果,没有瑶池水镜的话,会更赏心。”
从来乐天不然也活不到现在的杨洛神得意一笑,望秦楼做了个鬼脸,转而美目一眨,望着秦楼道:“听说、铁崖先生有一篇《神曲》,音律变幻,极尽神妙,为世所公认千古不衰,史诗绝唱,只有你一个能演绎出来。能教我么?”
一曲《神曲》动七界、差点疯了危园七峰的秦楼眉头一挑,面上顿时几分古怪,好笑看了眼杨洛神,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教,只是《神曲》非常,最引天忌,师公他老人家有言,不可轻传。至少现在的你,还学不了。我可不想教出一个疯子或是弱智,贻笑天下。当然,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人送你去栖霞峰,有我师公亲传,不出十年,你当可独奏琴韵,如何?”
知道《神曲》一些神异的杨洛神恨恨白了眼秦楼,不服气哼了一声,转而顽皮眨了眨眼,望着秦楼道:“那你也可以教我修玄啊,我可是很聪明的。你不是九诀同修么?只要将《随心诀》教我,我不就可以学了?”
秦楼目光一闪,不觉深深看了眼杨洛神,神色玩味,好笑摇了摇头道:“你倒是说的轻巧。《随心诀》要如你那般容易,又何至于天地不容,十绝却之,古今唯一人大成。呵呵……你想多了,我可没有传道受业的爱好。当然,对你可以一次例外。”
不想杨洛神恨恨瞪着秦楼,突然,做了个鬼脸,得意笑道:“你想也别想,哼!”
秦楼莞尔一笑,不觉有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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