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五钱银子。”
“那房子是我堂哥的,钥匙我也有,正巧我眼下也没什么事,离得也不远,现在去看看?”
姜锦也打听过价钱,这个价格还真挺低的,而且一直在孙老大夫处也不是事,便点了头。
“去看看吧。”
于是赵二媳妇自锁了门,带着姜锦去瞧那房子。
这房子倒是意外的合适。
三间房舍虽然挺小,最大的那间也就十几平,但是收拾挺清净的,采光也不错,两侧房子都有竹床,院子虽然小小的,却有灶台,还有一小块地,能种点葱姜蒜什么的。
房子整齐,这价格确实不贵。赵二媳妇与姜锦说起来,也说这地段虽然不算好,在深巷里,出入也不算方便,但是往年科举,也有租到一月二三钱银子的时候。
见姜锦意动,赵二媳妇便鼓动姜锦先定下来。
姜锦心里却还有些犹豫,她手头本就没多少钱了,难免谨慎,便准备去问问孙老大夫夫妻,打听下情况。
其实赵二媳妇这房子租的便宜,也是有缘故的。这房子是她堂兄的不假,可是她大伯母刚在这房子里去世没多久。她堂兄也不是成器的,吃酒赌博,欠了赌场十几两银子,才把自住的房子给租出去了,自己一家去找那等大杂院住。
附近多有讲究的不爱租,赵二媳妇也怕姜锦回去去问了孙老大夫,孙老大夫一打听,这现成的生意就跑了,因此一个劲儿鼓动姜锦先定下来。
姜锦本来还没想那么多,眼下见赵二媳妇心情急切,反而生了嘀咕,这别是碰上了古代的黑中介了吧?
开门的孙老太太自然是担心又着急,惹得姜锦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不过等她真见了孙老大夫,倒松了口气。
孙老大夫只是胳膊上被刀子划拉了一道,流了些血,离浑身是伤差距还是挺大的。也是,若真浑身是伤,她那个师娘怕也坐不住了,哪还有心思跟她埋怨。
姜锦又问孙老大夫如何伤的,毕竟出门看个病,这莫名其妙的带伤回来也太奇怪了。
只是老爷子咬定牙根不说,只道,“你们莫要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宜宣扬。”
见老爷子拧着头皮就是不说的样子,孙老太太气的不行。如果不是丈夫受了伤,只怕那手早就拧上去了,饶是如此,也是磨了磨牙。他们夫妻一体,多少大风浪都经过了,如今这临老了,竟然搞起来隐瞒了。
姜锦却乖觉,那伤口既然是刀伤,就说明这事不小,寻常百姓家,大约是不会动刀动枪的,便是起了纠纷,也就是拳脚相加。倒是那等权贵人家,权力财势才会惹来杀意呢。
想了想,她只道,“好,您不说,我就不问了。只是,这事看着也多少有些凶险,师叔祖没事吧?”
听见姜锦问起那讨厌鬼,孙老爷子撇了撇嘴,“他?他死了,他还活蹦乱跳呢。”
“净胡说!”孙老太太终于抑制不了体内洪荒之力,对着丈夫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上去。
“哎呦,哎呦,老婆子你轻点儿!”
姜锦看着龇牙咧嘴的孙老爷子,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而面对孙老爷子求救的眼神,她更是笑眯眯的开了口。
“我做饭去了,师父可要好好地安抚下师母啊。”
孙老爷子看着姜锦飘然而去的背影,深刻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人。这丫头一点都不纯善!竟然对老头子见死不救!
姜锦不知道孙老爷子正在背后腹诽她。
孙家的厨房,她也算是熟悉了。因时候不早了,姜锦便寻思着煮个面,如今天冷了,热腾腾正好下腹。于是她先把昨晚上留出来的骨汤热过了,用骨汤煮了一锅手擀面,又看厨下还有咸蛋,用豆腐炒了个咸蛋,一起端上来。
青瓷大碗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骨汤手擀面,配着鲜嫩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垂涎,白粗瓷盘子里咸蛋炒豆腐金黄雪白,带着油香,上面还撒了点翠绿的小葱,同样十分诱人。
孙老大夫还是第一次吃姜锦的手艺,很是吃了一惊,也不觉自己看错人了,反而颇觉自己有先见之明。
“乖徒儿,这么好手艺,日后这午饭,可就归你了。”姜锦跟着孙老大夫学徒,中午管饭,姜锦的手艺这么好,这饭可不就落在姜锦身上了。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孙老太太白了丈夫一眼,“就你会压榨孩子!”
孙老太太吃着美味,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有几分生气,但是脸上也带了笑。
姜锦又端了一碗给里屋的柳叶,自己才坐下吃饭。吃过了饭,她还准备收拾碗筷,被孙老太太赶走。
“去去去,看你的书去,这饭你做就做了,毕竟你做的好吃,碗就不用你刷了,小姑娘家还是少洗碗,洗粗了手可不好。”
姜锦无奈,便洗了手,趁着晚霞还没散尽,坐在窗边看书,等天黑了,点了油灯,就看不得书了。她前世是个近视眼,这辈子难得不近视了,还视力倍棒,可不得好好保护眼睛。
古人无事睡得早,姜锦也早已经习惯,等天彻底黑下来,便打水洗漱,而后躺下
不过她心中事多,躺下也睡不着。姜锦与柳叶睡得是通铺,姜锦翻来覆去,柳叶也睡不着,柳叶跟着姜锦一年了,两人相依为命,她也了解姜锦,便轻声问。
“姑娘,你有什么心事?”
姜锦犹豫了一下,方轻声道,“倒也没别的,就是师父受伤的事。”
“这事,有什么问题吗?”在柳叶看来,这事和她们并不相干。
姜锦却有些怀疑是不是定南侯府找孙老大夫的麻烦了。毕竟惠宁师父也说了,定南侯府和□□的亲事黄了,以王氏的性格,丈八烛台照不到自己,也只会怪到别人头上。
这个别人多半就是姜锦了,姜锦担心孙老大夫好心收留自己,反而带来了麻烦,难免有些辗转反侧。
她自知自己算不上聪明人,遇事少有冲动的时候,多半是要思虑周到了。
不过,定南侯府与孙老大夫仇怨不大,想来也不会轻易动刀子,多半还是那病人自己带来的麻烦。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贵人,去看个病还能殃及大夫。
这等种种,不好与柳叶说,姜锦只好拿话应付过去,又说起来租房的事。
“今儿去泉水村看的那宅子,确实也不错,只是路远些。明儿你跟我一道去瞧瞧,没什么大问题就租下来吧。”
柳叶对孙老大夫受伤之事不感兴趣,对泉水村的那房子却颇感兴趣。又听姜锦说起有鸡圈猪圈,高兴的道,“现在抓几只小鸡养着,过年的时候就有鸡蛋吃了,小猪却要等开春了,今年杀不了年猪了。”
姜锦自己是不会养鸡喂猪的,便笑着问柳叶,“你可会养,横竖我是不会的。”
柳叶却很有信心,“包在我身上,我小时候喂了七八年呢,咱们虽然没有地,但勤快点打猪草,开春养上四五头猪,转年一卖,也能在村里起个宅子了。”
姜锦笑道,“买几亩地也是好的,佃出去,收的租子也够我们吃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早点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明早还是姑娘你做饭吗?”柳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今儿早上做的那个包子真好吃啊。”
这说的是姜锦做的灌汤包,不过这灌汤包明儿早上可做不得了,没有猪肉了。两人都是在孙老大夫处借住,难道还问孙老太太要钱买猪肉不成?
因此姜锦便笑道,“今儿早上的是汤包,明儿不吃那个,我晚上和了面,厨房还有韭菜豆腐,明天早上吃水煎包,那个也好吃呢。”
第二天一早,姜锦起来先洗漱过了,便进了厨房,先切好了豆腐韭菜,这秋后的韭菜最为鲜嫩好吃,即使调味料不足,调的韭菜豆腐包子馅也很是鲜美。
这会儿柳叶也起来了,她虽然不会调馅,揉面包包子比姜锦还利落些呢。
有了柳叶帮忙,姜锦的动作更利落了,孙老太太起来后,看着一个个饱满的包子,心情顿时好起来了。她一开始对孙老爷子收姜锦为记名徒弟还是有些反对的,这会儿早被姜锦的厨艺给征服了,忙不迭的道。
“辛苦阿锦你了,这么早就起来做饭,我把包子拿去蒸。”
姜锦笑,“今儿咱们不蒸包子。”
“不蒸包子怎么吃啊?”孙老太太诧异道,“总不能上火上烤吧?”
“您就等着吃吧。”姜锦信心满满,把孙老太太推出了厨房。
水煎包的秘诀是先煎后放水,定好是有平底的锅,姜锦找了个烙饼的锅,先倒了一点油润锅,把包子摆好,烧火把包子煎了几分钟,方才加水盖盖,继续焖煎,等到水快蒸发没了,包子也变成软绵绵的,白嫩嫩的熟包子。
见此,姜锦又倒了一勺油下去,盖上盖,小火焖煎,水干了再煎几分钟,包子底金黄焦脆,还有雪花酥面底儿,别提多诱人了。
孙家老两口早就闻到香味了,孙老爷子更是围着厨房团团转,不断地吸溜口水。
孙老太太见他这样,反而气笑了,“瞧你这德性,可真是为老不尊了。”
孙老爷子根本不理他,“说的跟你不想吃似得,有本事,那什么水煎包出来,你不吃啊。”
孙老太太不说话了,当她不知道老头子那点打算么?要不吃的话,自己那份可不就归了他了?想得美!
这边老两口较劲儿,不过片刻,姜锦便端了那水煎包出来了。
老爷子还没等姜锦把包子端进屋,就伸手先拿了一个,也顾不得烫,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一旦咬破柔软面皮,韭菜和豆腐混合的鲜美汁水就溢了出来,烫嘴归烫嘴,但是真好吃啊。
姜锦见老爷子忍着烫还是忍不住吃的表情,顿时笑了,“您也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别烫着嘴。”
其实韭菜豆腐包子真不是什么稀罕的,也算是家常常吃的,可是不得不说,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的就是不一样。孙老爷子也很奇怪,不过寻常的韭菜豆腐,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美妙的味道呢?
孙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吃完了包子,很是烦恼,“我只怕日后再吃其他的包子都索然无味了。”
孙老太太没吃这个包子,却不信孙老爷子的话,只道,“再好吃也是素的,我不信能比昨儿的灌汤包好吃。”
感情她和柳叶一样还惦念着灌汤包呢。
坐在桌边,夹了个包子,孙老太太还没开始咬,先叮嘱姜锦道,“锦丫头,今儿逢集,你不是说上街的吗?我给你钱,你去买点肉去,让老头子见识一下……哎呦,还这不比肉包子差啊。”
咬了一口后,孙老太太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素包子,还真未必比肉包子差啊。
“那,肉还买吗?”
“怎么不买?”孙老太太回答的斩钉截铁,“你看着有什么好吃的,都去买,别心疼钱!”
十分的大方。
不过姜锦还没吃完饭,孙家医馆又来了客人。
不是找孙老大夫的,而是来找她的。
惠宁师父也有些讪讪的,“实则王氏闹的太厉害,定南侯府,我们庵里也得罪不起。”
知空眼见着要谈崩,忙笑道,“其实,我今儿来,也是帮锦娘你出气的。”
“出气?这话谈何说起?”姜锦有些莫名。
知空笑道,“既然王氏指定要吃你做的饭,你就做一份给她又怎样,然后收个高价,她并不是欠你银子还没给嘛,正好把这债收回来。说到底,谁和银子有仇?你现在又缺钱。”
一席话说得姜锦也有些意动。
王氏她固然是厌恶至极,但是王氏确实还欠着自己钱呢,最关键是自己也缺钱。
如今都农历十月了,马上就是十一月,腊月,过年,自己柳叶加上阿容三口人,吃穿用度要什么没什么,哪里都要花钱,钱也没多少,王氏如果乐意出高价,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
因此想了想,姜锦就显得有些为难的答应了下来,“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价钱,我说实话,我也是御厨传人呢,何况给姜氏做饭,便宜了可不行。”
“你准备收多少钱?”知空问道。
姜锦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
知空猜测道,“一月一两?”
“知空你真爱说笑,都说了要收高价了,何况做饭的材料不是钱?”姜锦笑,“一顿饭一两,两菜一汤带主食。若要额外加菜点菜,额外还要收钱的,比如今儿这包子,一钱银子一个那是少不了的。”
知空瞅一眼姜锦,心道这姑娘不声不响的,比我还狠呢,那等素菜豆腐能多少钱本钱,竟然也敢收这么高价。
姜锦笑道,“别觉得贵,贵有贵的用心之处,别的不说材料还能净整青菜豆腐不成?”
其实王氏倒是提醒了姜锦,缺钱了还有个来钱之处,她还可以卖菜谱啊。虽说前世自己开的是连锁包子店,那也是连锁饭店,固然不是特别上档次的酒楼,菜谱还是有很多的,随便拿出来就很有特色的。
反正饿不死,让她给王氏做饭,不收个高价,心里也不痛快嘛。
再说她这个价格也不算很高,一天三顿饭三两银子,一年才能把王氏欠自己的一千两赚回来,这还是不去本的收入,连毛利都算不上。
“反正,就是做生意么,价格谈得拢当然好,谈不拢就算了。”
知空看姜锦神色淡定不是说笑,想了想还点头道,“还是锦娘你通透,我回头跟王氏说下。”
惠宁师父有些担忧的看了姜锦一眼,然而见姜锦眉眼带着微笑,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叹了口气,到底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等这对师徒说完了,柳叶忍不住有点担忧的道,“你开这么高的价钱,王氏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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