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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聂之恒·顾子华)
一连几天李琬都没有出门。
李瑾还挺好奇, “姐, 你最近怎么一直在家屋里呆着?也不怕闷着。”
李琬笑着应付了过去, 她最近确实很少出门, 原因跟聂之恒有关, 想起他, 李琬抿了下唇, 有些恼,觉得这人越来越过份了。以前顶多眼神炙热些,现在倒好, 但凡他在家,只要她出门,他总能尾随而来。虽然不至于做什么,孤男寡女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连去作坊的路上都被他堵了三次, 李琬又羞又恼, 他耍无赖,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李琬现在干脆连门都不出了。
聂之恒之所以改变其实跟她脱不了关系。失去过一次,面对李琬时他格外在乎她的感受,怕惹恼了她, 这两年他一直远远守着, 不愿意唐突了她, 总想着时间久了, 她自然能懂自己的心意, 总有松口的一天, 反正来日方长, 他等的起。
谁知道,她竟然将他往别的女人跟前推。
聂之恒长得好看,又气度不凡,平日里几句话就能将人逗笑,喜欢他的自然不少,刺绣纺就有两个小姑娘是冲他去的。其中一位小姑娘的娘亲求到了李琬跟前,想让她帮忙问问聂之恒对她家姑娘什么看法。李琬不好拒绝就应了下来。结果这话被聂之恒听了去,她还没拜托给瑾哥儿,就把他惹怒了。
惹怒后的聂之恒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无赖的很,逮着空就堵她,将人堵住后也不说话,就拿那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看的李琬莫名有些发慌。
直到第二天,听瑾哥儿说他又去了京城,李琬才松口气,打算出门摘点儿桑葚去。这个季节,竹溪村的桑葚恰好能吃,一颗颗格外漂亮,山脚下到处都是桑葚树,每一棵都结了不少,爱吃的人也不多,都嫌没味道,几乎每棵树上都有不少桑葚。
李琬吃过朝食就拿着篮子走了出来,打算多摘点,因为她跟瑾哥儿都喜欢,回家后还能给晟晟吃一颗,小家伙已经一岁多了,每次笑起来都可爱的不行,他也喜欢这个口味。
这个点儿汉子们都在地里忙活,他们家附近有几块地,跟人打过招呼李琬就朝后山走了过去,桑葚树是野生的,就在山脚下,几日不出门,骤然看到漂亮的花草,李琬脸上不由带了点笑意。
她掂着脚尖摘了一些,低处的有不少已经被摘了,她一颗树一颗树的寻找着,没一会儿脖子扬的就有些酸,忍不住后退了一下,这一退就退到一个人怀里,李琬脸色一白,正想扭头说对不起时,身后那人却扶住了她的腰。
“不要我跟着你自己却投怀送抱。”声音有些低,气息全吐在了李琬的耳朵上,李琬身体僵硬了一下,自然听出了聂之恒的声音。
李琬又羞又怒,扭头瞪了他一眼,什么投怀送抱,还不是他故意站人背后!
不对,他不是已经走了?李琬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见他最近越来越奇怪,她忍不住抿抿唇,“你究竟想干嘛?”
聂之恒轻呵了一声,“我想干嘛你难道不清楚吗?”早在十多岁时就向她表明过心意不是吗?
李琬被他噎了一下,扭头就想走,聂之恒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平日里他脸上总挂着笑,虽然难免会让人觉得欠扁,此刻他脸上没了笑,却让人心里各外不舒坦,李琬看了就憋气,使劲甩了甩,“你松手。”
见她脸色难看,聂之恒嗤笑一声,神情也有些冷,“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李琬你能躲我一辈子不成?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李琬甩了一下没甩开,神情不由有些冷,“我早在两年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她指的是瑾哥儿成亲前,聂之恒向她表明心意时,她的拒绝。
聂之恒抿了下唇,有些不甘心,拳头握了好几下,猛地砸在了树上,眼底深处隐约还有一点儿受伤,“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聂之恒冷笑了一声,“小时候嫌我油嘴滑舌长大了也是个风流鬼,后来又嫌我出身太高,这二十多年来,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别人一个指头都没碰过,这个风流鬼当的可真冤,现在我已经脱离了王府,也没了什么特殊身份,你还要嫌弃我什么?”
李琬有些哑口无言,见他手上流了血,她抿了抿唇,“你先放手。”
聂之恒不愿意放,手上捏的更用力了。
还说嫌弃他什么,现在这点李琬就嫌弃的很,明明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哪个成熟人会这么不理智!又有哪个君子会把女人堵在路上不让走,李琬才不相信他二十多年没碰过别人,十来岁时就想偷亲她,京城那么多漂亮女孩,她就不信他没有动心的。
说起来,李琬根本不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她,她哪有那么大魅力?聂之恒之所以对她念念不忘不过是过于骄傲罢了,大多富家子弟都有这个毛病,顺风顺水惯了,就无法承受半点儿挫折,得不到就不甘心,真得到了未必会珍惜,她又是个已经和离过的女子,孩子都两个了,他对她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见她眼底摆明了不信任,聂之恒闭了闭眼,突然伸手开始解腰带,李琬吓了一跳,气得手都有些哆嗦,本以为他品行还算端正,谁知道,谁知道……算她看错了人。
李琬气得正想将篮子砸他身上时,聂之恒却突然转过了身,他后背上的伤展露无疑,一条条疤痕横穿整个后背,显然是用鞭子抽出来的,疤痕深浅不一,在白皙的后背上格外显眼。
聂之恒笑了笑,眼底却完全没有笑意,“如果对你不是真心的,我犯得着为了脱离王府挨上108鞭?你真以为我喜欢的只是你这张脸?漂亮的多了去了,我怎么没为别人这样?”聂之恒是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才挺了下来,换成普通人早丢了小命。
为了跟他爹摊牌,这两年聂之恒一直在强大自己。
他爹那一关自然不好过,宁可他死掉也不愿意他娶了李琬,怕给王府丢脸,聂之恒也清楚王妃根本不会为他说话,毕竟又不是亲娘。
亲娘生他难产,没了后,他姨母便嫁入了王府,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说是放心不下他才嫁了进来,京城里提起她,没一个不赞美的,其实呢,早就惦记上了自己的姐夫,虽然将他养在了膝下,孩子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在外人面前偏偏又喜欢装贤惠装温柔,聂之恒常年在外,不愿意回京城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张虚伪的脸,那个家他早就不想要了,偏偏他又是长子,他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这两年他出门在外,自然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不然又岂会在外一呆就是一两个月?聂之恒是个敢于冒险的,他直接求到了皇上跟前,成了皇上手里的一把利剑,皇上指哪儿他打哪儿,替他解决了不少人,才换得皇上一句保证。
他身上的鞭子就是他爹恼怒之下让人打的,为的就是逼他妥协,说他什么时候松口什么时候停,聂之恒打小就是个倔的,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张种,挨打时还不忘损他,气的七王爷恨不得捏死他。
去年,他们一起进的京城,他之所以没跟他们一起回来,并不是忙而是养伤去了。
李琬手指有些抖。
见她不吭声,聂之恒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个女人心真硬,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感情并不是你掏心掏肺就行的,假若她第一眼就看你不顺眼,你再努力也摆脱不了在她心底的印象。
他早就习惯了带上面具生活,始终笑嘻嘻的没个正型,想脱下又何其难?无论怎么努力都变不成她喜欢的样子,有时候他真的格外羡慕赵大年,他觉得赵大年蠢不懂得珍惜,他自己又何尝不蠢,为了一个女人,连尊严都抛掉了也换不来她多看一眼。
聂之恒忍不住有些想笑。
其实,他原来根本没想让李琬知道他做过什么,他不希望她因为这个出于感动才对他上心。他要的自始至终就是她的感情,不是别的什么。
他一直想徐徐图之,觉得总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心。她却根本不稀罕他的感情。聂之恒想不通,他的存在就那么招她厌烦吗?
聂之恒说不出的心灰意冷,你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却将你往别人身边推,甚至不相信你的感情,就算真要离开,聂之恒也想刺激她一下,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有这么个男人曾为她挨了一百多鞭。
聂之恒将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一走就是三个多月。
李琬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
家里的鸡下了不少蛋,孩子跟瑾哥儿都爱吃腌好的,李琬便效仿腌鸭蛋那样,将鸡蛋也腌了一些。想着瑞小子也爱吃,她还特意多腌了一些,下午开坛时,发现能吃了,便将鸡蛋给梅枝姐拎过去半篮子。
她过来时梅枝姐刚送走一个人,见她又拿了这么多,少不了一番责备。
“我正想找你去呢。”梅枝姐将鸡蛋放到桌上,拉着她坐了下来,“有人托我给你说媒呢,你猜猜是谁找到了我身上?”
李琬性情温婉,也容易羞涩,听到说媒两字脸上顿时有些烫,自然不愿意猜。她相貌清丽无双,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像个无欲无求的仙子,现在脸上一红顿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儿,皮肤嫩的,梅枝都想捏捏。
梅枝笑盈盈道:“顾家大少爷你还记得吗?上次来过咱们村,也去过你家,他至今未娶妻,据说在镇上第一次见你时就将你放在了心上,一直没表明心意是顾忌你刚和离,现在瑾哥儿连孩子都有了,他找人打听了后知道咱俩关系好,找我来说和一下,想娶你为妻,说如果你愿意,他会选个合适的日子过来下聘。”
李琬愣了愣,顾家大少爷?
她记性好,回忆了一番,想起了他,挺稳重一个人,明明连句话都没说过,怎么说看上就看上了?
李琬以前就没有再成亲的心思,现在……
“梅枝姐,顾府那样的人家咱们可高攀不起,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家人那边怎么可能点头?”
这话梅枝不爱听,声音都拔高了一些,“琬姐儿,你可不能妄自菲薄,你什么情况?不就和离过?你的相貌才学绝不比任何人差,谁见到不喜欢?这天底下,就没有你配不上的人,你之所以会和离是赵老太欺人太甚,赵大年又不懂得珍惜你,还能怪到你身上不成?十里八村喜欢你的多了去了,现在之所以没提亲的也不过是觉得配不上你。”
她性子爽朗,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李琬好笑不已,“你拿我当妹妹,心首先是偏的,自然怎么看怎么好。”
梅枝可不这么认为,想到顾子华笑了笑,“可不止我这么认为,顾家大少爷若是不喜欢,又怎么可能大老远的找到我这里,说句实在的,顾府人口复杂要我说也不太好,难能可贵的是他那颗心,他说了,只要你点头,家里那边无须你多管,成亲后也可以分出去住,逢年过节走动一下就行,两个孩子也可以带上。”
梅枝姐觉得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应该是真心把琬姐儿放在了心上,不然也不会说分出去的话。顾家门第虽高,据说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然也不会任由二儿子跟一个男人拜堂成亲。
梅枝姐一口气说完,继续道:“旁的你先别多想,你就说愿意不愿意跟他过?他这个人你喜欢吗?”
李琬有些哭笑不得,连认识都谈不上,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都这个岁数了,也没心思想别的,何况妍姐儿才六岁,正是敏感的时候,她自然不会突然给她找个爹。
李琬:“梅枝姐,我一个人真挺好的,在家还能帮着瑾哥儿照看着孩子,萱姐儿跟晟晟才一岁多,每次看到他们的小脸我就觉得满足的不行,去了顾家却前途未卜。好不容易有个安宁日子,我不想破坏掉。”
梅枝能理解她的心情,就是有些惋惜,“他那身气度,也只有恒小子能跟他媲美,以后这样的人还真难找。”
提起恒小子,梅枝的眼睛亮了亮,觉得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前几月提起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时,他还说让她帮忙留意着,当时她觉得好笑,普通姑娘哪配得上他,她能留意到谁?望着琬姐儿精致的眉眼,她心中微微一动,若是他不嫌琬姐儿嫁过一次……
梅枝越想越觉得可行,顾家大少什么品行也说不好,恒小子在竹溪村呆了两三年,哪个不说好?真嫁给他琬姐儿还能留在竹溪村,再没比他更合适的了。
她话锋一转,突然握住了李琬的手,“琬姐儿,你觉得恒小子怎么样?”
李琬微微一愣,手下意识缩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梅枝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跟我装傻,他之前时不时就要去作坊帮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没动过心?若是有,我就是舍了张撞脸皮,也帮你说和去。”
李琬直接站了起来,拎上竹篮就走,“不跟你说了。”同时又觉得好笑,梅枝姐竟然没发现他早走了。
梅枝笑了笑,拦住了她,“好好好,我知道你没动心,不过你真可以考虑一下,村里的汉子只会埋头种地,懂的还不如辰哥儿多,没有共同话题,心自然到不了一块儿去。你要嫁必须嫁个真心喜欢的才行。”
之前她之所以觉得赵大年好,不过是觉得他老实,知道疼媳妇,结果琬姐儿跟着他还不是照样受委屈,两个孩子连肚子都填不饱,所有说这嫁人并不是低嫁就能过得好,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情投意合的,老实稳重顶个屁用?
再看瑾哥儿跟云烈,云烈对瑾哥儿的用心程度,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所有说,并不是嫁得高就过不好。
单看嫁给的是谁,恒小子不仅能干品行也端正,如果两人真能结为连理,他定不会委屈了琬姐儿。
她一再让李琬考虑考虑,抓着她不放手,李琬拗不过她,只得点了点头,李琬都有些怀疑聂之恒是不是又跑了回来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她心底莫名有些乱。
怕回了家心情不好会影响到孩子,李琬又顺手割点儿草才打算回去,走过作坊,再走一百来步就是自己的家。
她心里乱糟糟的,总闪过聂之恒离开时的身影,根本没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聂之恒早就看到了她,眼睛半眯着,神情有些淡,让人摸不清情绪。大概最近几个月总来回跑的缘故,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添了点儿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直到走近了,李琬也没看到他,直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呵声,这声音格外的诡异,有点冷又夹杂着嘲讽,像极了聂之恒的声音,李琬有些吃惊,手一抖篮子掉在了地上。
她扭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聂之恒,好像更高了点儿,她呆了呆,神情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整个人几乎将自己罩在了怀里,李琬脸上莫名一热,连忙后退了一步,抿唇说了一句,“你不是走了吗?”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掩饰性地弯下腰,将地上的草往篮子里捡了捡。以前她就不爱跟他说话,现在隔了几个月没见,突然见到,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之恒也蹲了下来,帮她将草捡了起来。
李琬说了声谢谢,这才又看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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