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房中偷拿出来的一包御赐蜜糕递给她,十七岁的赵益火烧几十份自己手抄的佛经,只因要为她祈福早日痊愈,而十九岁的赵益在竹林中紧握着她的手求她不要忘记要随父亲到外州的自己。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飘过,沈清晓眼角渐渐湿润,她期盼能抓住曾经的那些场景,可最终发现,那些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不过是之间流过的沙。
“姑娘,赵公子到了!”坐在外头的阿涞轻声对车里的沈清晓提醒。沈清晓这才收起思绪。
莺儿闻声先下车探看虚实,尔后抬帘向沈清晓请示:“赵公子就在亭子外,看样子正和赵家二老爷叙旧闲话。姑娘执意要下来吗?”
沈清晓喉咙间滚动起伏,犹豫之后回说:“快两年未见,我只想亲眼瞧瞧他。我下车看一眼便好。”
“好罢。”莺儿小心翼翼将沈清晓扶下车,“姑娘当心脚下。”
稀疏树林为隔,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却无法上前亲口吐一声自己的思念,沈清晓觉得,这才是最遥不可及、割人心肉的分离。她终于见到赵益的侧影,她比比自己的头顶,想着他似乎又高了些,鼻梁也挺了些,还是那么白,不过他应该还会恼怒被别人戏称白面小书生。她还瞧见赵家二老爷连连拍了几下赵益的肩膀,接着仰头大笑,那笑声穿过树林,直直抵达沈清晓的耳畔,却没有捎来她最想念的声音。
过了一会,叔侄二人似有离亭回建康城的意思。此时,赵益向沈清晓这处侧头,稍作停顿。沈清晓觉得,他一定是看到自己了,那种四目相对的感觉是无法作慌骗人,她不禁上前两步,想让他能瞧清自己。可,她又疑心刚才是否只是她的错觉,因那赵益只将目光停了片刻,便转身和赵家二老爷一路说笑走至马车。方才,沈清晓看得真真切切,他是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冷光。
他适才确实瞧见她了,可为何他会视而不见?为何他会满面冷漠?为何,他会和她记忆中那位翩翩少年判若两人?
沈清晓的气息越来越重,身上的气力渐渐离她远去。她顾不上疲怠,也不顾身后莺儿的唤声,用尽全力疾步至大道,望着赵府的马车扬尘远去。
此时,不好的预感攀上她的心头,刺得她的心肉破裂、淌血如水。最后,她眯起双眼,能感到的,是体力渐透,天地翻覆。
“姑娘,姑娘!”莺儿一路跟在沈清晓身后,见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赶忙冲上去跪地环抱住她。只是,她怀中的沈清晓已经昏迷不醒。附近的阿涞见此情形,将缰绳拴绑在粗大的枝干上,朝二人处急奔而去。
远处,有二人骑马,一前一后朝南国门疾驶归去。马蹄踏地而去,哒哒作响,惹得一路风尘扬飞作舞。
莺儿焦急不已,闻声回头,瞧轻来人的面貌,速即将跪在地上的膝头调了个方向,对迎面而来的二人大喊:“顾将军,顾将军,请救救我家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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