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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魏子术批阅奏章,看着自己的笔迹有些失神,他从中能找出故人的影子。王检的话不好听,但有一点没错,谢宁与他的确是师徒情深。
小时候他不识字的时候,谢宁曾经把他抱在身边一字一句的教他读书,那个人脾气算不上多好,耐心却很足。
倒是自己小时候没什么耐心,学个一刻钟非要玩一会儿,不论是什么东西,母亲的珠花玉带,团扇锦缎,金玉器具……都喜欢放在手里玩。谢宁见过几次就给他带了一些孩童喜欢的小玩具,木马泥人布偶九连环七巧板……偶尔会有一些机关精巧的小房子,小鸟,风筝 。
谢宁教他读书写字从来都是循循善诱的,也会陪他做一些幼稚的小游戏。 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谢宁对他是不同的,这份不同一度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比母亲更高。
许是日久见人心,一点一点也就明白了,他对谢宁来说不算什么。
到现在魏子术想起这点还是觉得心情憋闷,恨不得砸碎什么来出出气,又无比清楚,就算他毁了御书房心中的怒气也不能宣泄出去。
夜晚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那个人的影子,正红色的朝服,苍白的脸色,乌黑的头发。 魏子术睁开眼睛再狠狠闭上,强行清空思绪,让自己入睡。
谢宁今夜的落脚处是寿成殿,也就是皇上的寝殿,他坐在魏子术的身边,看着他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皱着眉睡着。
他的睡相很乖巧,被子盖到下巴的位置,侧着身子,蜷缩着膝盖,脸面对着墙,呼吸轻轻的,睫毛像是安静的蝶翼一样。
这很可爱,魏子术睡觉的样子就像是一株蜷着叶子的含羞草,柔软有无害,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睡梦中的未知数抖了抖,皱了皱眉头,下巴更往被子里缩了一点。
梦里的魏子术穿过了重重迷雾,又走过了一条小河,他觉得有些冷。
脚下只有一条路,他就一直走着,路的尽头是什么他不知道,恍恍惚惚地想起他躺在寿成殿,正值夜晚,头顶应该是黑色的,而不是隔着烟雾散发出蒙蒙白光。这都是假的,他还不能醒,不然肯定又要一夜无眠了。
这么想着,就任由自己沉入睡梦中的幻影里了。 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转了几个弯,雾越来越小了,他渐渐能看清身边的景致了。
小路的两边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姹紫嫣红生机茂盛的挤在一起,花木中有价值千金的牡丹,也有路边野地就能看见的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最精贵的和最卑贱的挤在一起,热闹到了一处。
换了旁人可能会觉得这么种可能有点不伦不类,可种植他们的人却是个连山都没爬过几次的公子哥,价值千金的真品和贱如杂草的野花对他来说都是“外面的”花,没什么贵贱之分。
这花不是摆给外人看的,满园春色只为取悦一人,他高兴别人只能捧场。这样一来,却也有一种别致的热闹。
意料之中的,魏子术走到小径尽头的时候看到了穿着一身素衣的谢宁,他微阖着眼睛坐在庭中的一把椅子上,绮丽的花朵簇拥在他身后。
乌发如缎,面若霜雪,玉骨天成,这都是此刻的谢宁在他眼中的样子。
魏子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梦到过谢宁,但还记得他曾经想着什么时候在梦里遇到他一定要打他一顿,他那么弱连自己一个拳头都抵挡不住。
而现在,他看着谢宁却什么也不想做了,他们两人差不多有三年没这么近了。在皇宫里,有的时候他是想去看看谢宁的,心里却总想着再等等,等他登上皇位再去看他的表情。
谢宁死讯传来了,他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在说他不会死,一个在说他死了。
他哪个也不信。
世人总说生死有命,什么是命?
谢宁就应该一直骄傲冷漠,谁也不看在眼里,他也许躺着也许坐着也许站着,就是不应该被埋在土里。
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少年走到了小亭子的另一边,他圆圆的眼睛盯着椅子上的人,从他精致的眉眼,浅色的唇,精致的下颌,不明显的喉结,藏在袖子里的手,单薄的衣衫再到穿着木屐的脚。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忽然,他露出一个有些顽皮的笑容,转身走到了花圃附近,伸手折下了一朵绯色的牡丹花。
握着这枝他认为最好的花一步步他放轻脚步走到了谢宁面前,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看看人,端详着把花戴在哪里最合适。
在这时候谢宁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对面的少年和他手里的花。
他伸出微凉的手把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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