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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乘月抽紧绳子,把谢凌恒带到自己眼前,他一脸理所当然,“对啊,我就是这么不讲理。”
还没等谢凌恒说完,他整个人就横过来了——像是被尹乘月当成是一袋大米,为了防止他瞎用小脑筋,还在他身上下了定身咒,谢凌恒就和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坐在了白英身上,动也不能动,只能抽抽鼻子,任小月月那一团白绒绒的毛在他眼前转悠来,转悠去,仿佛是一碗烧沸了的大汤圆,一刻不停。
“你也上去。”
把阿诺也扶了上去,尹乘月看了一眼那三个修士,扔了一张符咒给他们,淡淡道,“你们自行去沧月,有了这个临时通行证,大可以省了确认身份的等候时间,早点找人救治,其余的,我爱莫能助。”
这已经是他做出的的最大让步——对于这个北海上溟宗他不仅用没有好感来形容了,甚至于是厌恶至极,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爱屋能及乌,讨厌也讨厌一窝。
“走吧,尽量飞快些。”
不想再和他们三人多呆一分一秒,尹乘月嘱咐道,白英长吟一声,扑动翅膀,带他们一行人直入云霄,遍览云上风光。
见到他们已经成了天边一颗微不可见的小黑点,吕岩眼神闪烁了下,在旁边二人猝不及防中,昏昏睡了过去。
“师弟,师弟!”
“师兄——!”
一入九霄云巅,凉风徐徐,该是件惬意至极的事情。
可谢凌恒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妙,一副快入棺材的颓唐样,就算被定住了也能感觉得出来——在他想来,底下的绿意葱葱,姹紫嫣红,在他眼里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渣都不剩。
像他这样的恐高症患者,上辈子的出行都是靠马或者马车,他一向有钱就花,要过就过好生活,出行一般用马车更多,还尽挑躺起来舒适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便是。
可现在,他是上了贼船,什么都得听尹乘月的,谁让原主凤栖迟和尹乘月就有关系,这个哑巴亏,他是不吃也得吃。
“已经解了你的定身咒,还僵在那里做什么。”
见谢凌恒还是坐的笔笔直,尹乘月有一瞬以为自己没有解开他的定身咒,可实际上,在飞了一段路程之后,定身咒就自动解开了,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都说了啊,尹世子,我恐高——啊。”
声音中带了七分颤抖,谢凌恒双手死死扣住白英身上的毛,那力量大得像是要拔鸡毛似的,也不管底下白英会不会吃痛了——反正他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恐高?”
“用这个骗你,多没意思啊。”
“一个大男人竟然恐高,当真没用。”
尹乘月这话是难听,但话糙理不糙,谢凌恒懒得反驳,也不高兴反驳——人无完人,他都已经这么优秀了,人活着总是要有点缺陷美不是。
啧,真是好深厚的二皮脸啊。
“那要是看不到,会不会好些?”
腰身被不经意的搂住往后挪了一些,他倚在身后那人肩上,鼻息间是淡淡梅香,耳边是尹乘月说话时候的呼吸声,他温声,“你尽量放轻松些,不要去想太多,很快就到了,没什么好怕的。”
视线从蓝天白云变为一片黑暗,眼前多出一双手罩住自己的眼睛,眼周边一圈温暖,他脸上的肌肤是凉津津的——谢凌恒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他睫毛挺长,还很浓密,和一把小扇子似的,挠得尹乘月手心都有些痒了。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一见到他就喊杀喊打的尹乘月,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感受到这位宿敌难得一见的温柔——可惜这儿没有六/合彩,不然谢凌恒一定会去买一张。
可说句真心话,从他遇到尹乘月到现在,他真的觉得尹乘月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总之和他上辈子所见的尹乘月,有点不太重合得起来。
上辈子他是遭了多大的孽,尹乘月就没对他好过——或许就算有,他从来也没有真的去在意过。
他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死去的那一瞬。
宿敌就是宿敌。
第一仙门沧月就坐落在上善峰正中央位置,周边花木叠嶂,右有小山连成片,亘古绵长,一连青黛,是可身临其境的风景如画。
少了些风吹到自己脸颊上,脚下一轻,一直架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下了——帮他蒙了这么久,手都僵掉了吧。
“多谢世子。”
“不用,你放聪明些就好。”
尹乘月自顾自下去了,迈开两条长腿,走得极快,仅留给谢凌恒一个高挑削瘦的背影,尽管看得出他很瘦,但宽肩窄腰,已经是标准成年人的身材了,谢凌恒也从白英身上翻下来,小月月阖着的眼也睁开了,悠悠扬扬在空中飞了半天,它都睡着了。
“我们到了新地方了,小月月。”
谢凌恒伸手理理它头顶被风吹凌乱的白毛,勾了勾唇,迎着阳光抬起头。
沧月的大门从来都立得很高,有“顶天立地,厚德载物”的意思在里面,现在仍是如此,像是没什么改变。
谢凌恒想到当初跟着自己师父进沧月的时候,第一关就要想办法越过这个大门。
兜兜转转,他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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