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路费都搭进去了。
如此有钱又容易被骗的人,老实说,李钦载两辈子都难得遇到一个。
仔细想想,李钦载其实也不能叫骗。他根本没骗,一切都是滕王自己的脑补,钱也是他心甘情愿自己掏出来的。
那是爱情的买断价啊。
李钦载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他充其量是寺庙里的功德箱。
捐钱全凭自愿,但要想拿回去,佛祖怕是不答应。
想到这里,李钦载顿时理直气壮了:“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赚钱不能算骗,赚钱!生意人的事,能算骗么?”
金乡顿时被李钦载的无耻嘴脸惊呆了,半晌没说话。
在她有限的人生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骗了父王的钱,居然死不承认。
眼前这货还是那个在并州时解民倒悬,为民立命的李刺史么?
打压粮价,严惩恶吏奸商,大兴水利,南粮北调赈济百姓的好官,为何变成了这副面孔?
“你,你你……无耻!”金乡快气哭了。
“你了不起,你清高……”李钦载见金乡快疯了,急忙道:“县主,令尊给钱纯粹是自愿,而且我一文钱都没贪,全用来支付粮价了。”
“县主和滕王当时也在并州,应该知道我把粮价打下来后,虽然粮商们不得不以贱价卖给我粮食,但贱价也要给钱的呀。”
“我赴任时陛下给我的钱不多,正在焦头烂额之时,你父王突然驾临,可可爱爱白白胖胖像个财神,给钱也给得特别痛快,后来我便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粮食了。”
“正因为你父王的这笔钱,并州的官仓才充盈起来,州县的民心也安定了,此事你父王居功甚伟,我还得向他道谢呢。”
金乡闻言俏脸稍霁,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她虽然性格清冷,可心地终究是善良的,李钦载解释了那笔钱是用在百姓身上后,多日来的种种不忿和羞怒终于如云烟般消散。
“你果真一文钱都没贪?”金乡狐疑地盯着他。
李钦载高举右手,义正严辞地道:“我用我学堂所有弟子的项上人头发誓,真没贪,若违此誓,管教所有的弟子被九天神雷劈成五分熟。”
金乡哼了一声,道:“幸好今日我父王没跟来,否则他若见了你,必然不听你解释,二话不说跟你拼了,你可不知父王这一路念叨了多少次,给你安排了几百种死法。”
金乡今日独自来甘井庄,说是拜访闺友崔婕,实则是向李钦载兴师问罪。
之所以撇开她的父王,实在是不愿父王与李钦载当面冲突,尽管心里已将这货千刀万剐了,可他终究是崔婕的夫君,父王若与他冲突起来,崔婕想必会很难过,而她,便会很尴尬。
这才是她今日独自来访的原因。
崔婕走到院子里,见二人仍在聊天,不由笑道:“酒宴已备,夫君,县主,入堂小酌吧。”
金乡和李钦载点头,两人朝前堂走去,金乡在李钦载身旁悄声道:“你最近不要去长安,父王要与你拼命,正在长安城磨刀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