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见孙相对着孙巧颜直瞪眼,若不是她在这,孙相顾忌她,估计要对孙巧颜跳脚指着她大骂胡闹了。她有些好笑,满朝文武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不想将女儿送进宫做皇后的,但孙相还真就是这个例外。
她放下宫务,笑着说:“太后娘娘如今病着,宫中无人理事,是我硬拉着四小姐帮我,相爷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孙相转头对凌画瞪眼,心想你倒是会说,我怎么怪罪你?打不得,骂一顿?他又不是那等活腻歪了的,先皇驾崩,今上即位,他如今敢骂她?
他深吸一口气,“她有几斤几两,本官清楚的很,掌舵使让她帮忙,岂不是帮倒忙?不若本官给你选两个管事的好手来,定然比她好用。”
他琢磨着,可以把他夫人派来给帮忙,总之不能用她女儿,像什么话。
凌画微笑,“我与四小姐脾性相投,相爷就算找两个好手来,又怎知跟我脾性合得来?”
孙相一噎。
孙巧颜上前,伸手推孙相,“爹,您快去忙吧,走吧,走吧。”
她有武功,用巧劲儿,弄走孙相简直轻而易举,转眼就将孙相推出了御书房,并且动作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孙相:“……”
凌画:“……”
孙巧颜转回身,见凌画颇有些目瞪口呆,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爹最爱对着我说教,若是让他待在这里,他能瞪眼跺脚训话一个时辰,这样把他弄走,干脆又清净。”
凌画被逗笑,点头,“是不用多废话了。”
看来她跟孙相父女二人相处很有心得,怕是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女儿敢如她这般。
当年她娘对着她拿着戒尺训她时,她若是有孙巧颜这个武功这个胆子,也不至于好几次手心都被打肿了。
孙巧颜坐回原位,“来来来,咱们继续。”
凌画点头。
孙相站在御书房外,三月的春风吹的他汗湿的衣衫凉飕飕,他想着完了完了真完了,她这个女儿怕是以后真要住进皇宫了,虽然皇后的位置好他也知道,但就她这个将亲爹都敢往外推着撵出去的女人,若是成了皇后,以后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满朝文武岂不是得弹劾死他教女无方?
孙相觉得这样不行,他得回府一趟,让她的夫人进宫来跟凌画诉诉苦,再苦口婆心劝一劝女儿,没准凌画一心软,就放过她了。
孙相正好也有好几日没回府了,这几日都跟礼部的官员一起宿在办公的官邸。于是,他一身冷汗地出了宫,匆匆回了自己的府邸。
孙相回到自己的府邸,连忙奔向夫人的住处。
孙相夫人头一天便进宫去祭拜了先皇,回府后立即清查府里,生怕府里也藏匿几个反贼,被她清查了两天,还真清查出了一批欺上瞒下的奴才,还有别的府邸里安插到孙相府的探子。
孙相夫人这几日也忙了个够呛,刚忙完,打算歇上一歇,便见孙相回来了,她愣了一下,“老爷,事情都忙完了?”
老夫妻两个已是几日不见了。
孙相摇头,“没忙完呢。”
他觉得身上冷,摆手,“我先去沐浴,回来再跟你说。”
孙相夫人愕然,一把拉住他,小声说:“老夫老妻的,你、你刚进家门就往床上钻,是不是不太好?”
孙相瞪眼,半晌后,老脸一红,低声说:“你瞎想什么呢,先皇大丧,我一把年纪了,岂能不知事儿?更何况如今这是白天。我是出了一身冷汗,住在官署里,几日没沐浴了,身上难受,去洗洗换衣。”
孙相夫人听了他的解释也老脸一红,推了他一把,“是我想错你了,对不住,那你赶快吧!”
孙相无奈,扭头去了。
孙相夫人在孙相走后,自己不好意思了半天,一拍脑门,想着自己真是忙糊涂了,他几日不着家,进家门没说两句话便匆匆去沐浴,是个人都会想错吧?但她忘了,先皇大丧期间,他是先皇器重的老臣首辅,肯定干不出来床笫之欢的。
孙相沐浴回来,因心里装着事儿,丝毫不见轻松,对孙相夫人说:“你进宫一趟,跟凌画诉诉苦,说说咱们多年不易,再说说四丫头下面的姐妹们还没议亲,让她别拉着四丫头处理宫务了,那宫务是什么人都能处理的吗?简直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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