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二件事也就不必说了。你不答应,那么第二件事便只能交代你。”
老道人手轻轻的抚摸着老青牛的脑袋:“老伙计跟着我多年,我问道离去之后它依然在那茅屋外守着。按照道理,就算是它修为境界跌落,又岂是你们后世修行者可以打败的。这也是我带你来这的原因之一,我西出函谷关后,老伙计其实心中不愿离开故土,所以留了一部分元神在中原之地,如今就在函谷关那雕像之中封存。我教你破解阵法,你带着把一半的元神送去金陵城,老伙计得了他的元神之后就能挣脱束缚,自此之后,便是天高云阔。”
安争点头:“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老道人一招手:“手来。”
安争下意识的将右手伸过去,老道人在屈指一弹,指尖上弹破了一滴血落在安争的掌心。他借着那一滴血,在安争的掌心里写了一个字......敕。
“回去吧,你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外人心。而你,只要紧守本心就对了。那条小鱼儿送给了你天下最好的运气,我再送给你天下最好的机缘。时间已经乱了,你要记住......若是时间不能归位,那么很多可怕的人,很多可怕的东西都会出现。甚至......天上不止一个太阳,人间不止一位帝王。”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道人在牛背上躺下来,手拍了拍老青牛的屁股:“走吧,出了一趟又一趟,你和我都被困在这了啊......有些烦躁啊,这样一遍一遍的走,你烦不烦?”
“哞......”
“傻货。”
老道人哈哈大笑,然后一巴掌拍在老青牛屁股上:“吹个十八-摸。”
老牛:“哞.....”
安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血红血红的字,心里一阵迷茫。老道人说这世界的时间线已经错乱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真的是因为自己重生吗,而自己的重生真的不是圣鱼的安排而是自己?可是自己为什么能安排自己重生?老道人说的太不明不白,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他手心里的那个敕字忽然一闪,安争的身体随即变得缥缈虚淡起来。那老兵看着安争,眼神里都是惊讶:“原来,你也是仙人啊,真是不虚此行,仙人和我说过话了。”
安争在自己消失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在空间法器里把酒都翻出来扔了出去,也不知道那老兵能接住多少。不过那厚厚的草地上,就算是酒坛摔在上面也不会坏了。隐隐约约的,安争听到老兵喊了一声:“谢神仙赏赐!”
隐隐约约的,还不止那一声高喊。还有一阵苍凉的歌声......大风起,云飞扬,魂归海内,别他乡......
白光一闪,安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函谷关城内,依然坐在那道祖骑牛的雕像下面。他手里还举着夜叉子伞,天空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老青牛的身上雨水如溪流般滑落,上面出现了一道印痕,那是之前尚轻扬一击留下的......在那印记下面,似乎有个淡淡的字迹。
安争下意识的抬起手,那手心里的敕字依然清晰。他将手对准了老牛肚子上的那个字迹按上去,然后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响。一声高昂的无比兴奋的牛叫声传进了安争的脑海里,震的他的血液都一阵阵的翻腾。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安争感觉自己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
“是时候去救老牛和狻猊了。”
安争自言自语了一声,他从雕像下出来,举着夜叉子伞,淋了一身雨。
“这伞什么都好,唯独不能挡雨。”
安争叹了口气,朝着客栈那边过去。回到房间之后休息了一夜,安争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他已经找到了打开地狱之门的办法,只要去雁荡山找到周家的人抢来轮回盘,就能救玄庭。现在是两边都要救,一个老牛,一个和尚。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和尚是必须尽快救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地狱能撑多久,又或者只是安争他们不愿意承认,其实和尚早已经烟消云散。
第二天天一亮,安争就朝着雁荡山出发 。雁荡山距离函谷关其实没有多远,以安争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他才出函谷关没多久,函谷关的传送阵就亮了起来。
观星阁阁主谈山色一脸阴沉的从传送阵里出来,身后跟着大批的观星阁的人。他心情很糟,他并不想来这里。因为有个人去了金陵城,他怕出什么意外。
而与此同时,在金陵城里,那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脸色越发的迷茫了。他站在大街上抬头看向金陵城北边那座最高的建筑,观星阁观星塔,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在找什么?为什么明明有个声音在叫我来,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转头看向西北:“我究竟该去什么地方?”
他转身,朝着金陵城外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一直在欺骗自己是在求道,可是那道到底是什么?在他身后,陈无诺站在巨大的圣皇雕像下面看着白衣道人的背影,眼神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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