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的仇,还是自己报比较直接,安争也不想牵连杜瘦瘦他们,所以选择一个人往山城那边走。大羲的财力天下无双,所以上山城的路并不是台阶,而是修建了一条半环山的大道。当初为了修建这条大道,动用了超过五万民工,整整修建了两年。
有车马行的人来路边揽客,生意很红火,但是价钱死贵死贵的,就坐车到山上就敢要一两银子。
安争反正也闲来无事,只是先去打探一下苏家的情况,所以也不着急。想了想那一两银子可以要一壶好酒半桌子好菜,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坐车,反正不缺钱......
非但要坐车,还要包车,安争甩过去五十两银子,自己一个人乘坐一辆车往山上走。
车夫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般这种驾驶出租马车的人都健谈,天南地北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看您的样子,是从远处来的吧。”
“嗯,是挺远的。”
“您一定是官府里的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干我们这行的,眼都毒着呢。官府的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我们能分辨出来。”
“你是说拿着架子的那副臭屁样子吗?”
“呃......难道说我是看走眼了?”
“不,你看对了。”
安争淡淡的笑了笑:“我曾经在官府里干了好多年,后来不干了,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
“就应该不干了!”
车夫挥舞了一下马鞭:“你说给官府做事有什么好的?把握着权利的都是那些大家族的人,寒门出身的人就算再努力,估计着一辈子也别想挤进金陵城里去。那地方,据说你在大街上要是不小心踩了人家的脚,没准就能踩到个三四品的京官。”
“在地方上做事吧,还要看那些大家族的脸色,能赚钱的衙门都是人家的人,清水衙门里辛辛苦苦做事一辈子最后连一块好坟地都买不起。”
安争:“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车夫笑了笑:“我有什么故事啊,还不是干这行之后听的多了。来这里玩的顾客哪儿的人都有,形形色色,我听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将来我觉得我可以当个写书的,把这些故事都写出来,也能赚不少钱呢。”
安争道:“这里是大宁府治下,听闻大宁府最大的家族是苏家?”
“原来不是。”
车夫往四周看了看,没别人,所以压低声音说道:“苏家的人霸道啊,尤其是搭上了亲王那条线之后更霸道,唯恐别人不知道,整天就是一副老子是亲王的人样子,别提多恶心了。原本大宁城里势力最大的是赵家,处处压着苏家,城里城外,八成的产业都是人家赵家的。可是苏家牛逼起来之后,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人家给告了,大宁府的人知道苏家的人和亲王关系密切,昧着良心判了人家赵家败诉,罚了很多很多银子啊。”
“赵家的人不服气,有几个人去苏家门口骂街。结果苏家当天晚上就派了很多高手去,将赵家少了好些个人......然后还冤枉人家赵家,说是赵家的人先动的手。事情还没解决呢,大宁府的人也不敢随便判了,金陵城里来了人,说是亲王陈重器派来的,直接一条试图谋反的罪名给赵家安头上了......满门抄斩啊。”
车夫一咧嘴:“就在这净水湖边上砍的头,一共七百多颗人头呢,齐刷刷的看下来,男女老少。年纪大的已经走不动路,年纪小的还在襁褓之中,一个没留......太惨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您可不要胡乱说出去啊,不然我也别想混了。不过最近苏家的人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霸道了,很少看到有人从苏家出来行走。要是再以前,苏家的人出门是要净街的!”
安争微微皱眉:“就因为争个生意,就灭了人家满门?”
“可不是!”
车夫挥舞着马鞭,在半空之中甩了一个炸响。
“当初好多人都看到那惨场面了,七百多人排开了在湖边上砍头,把湖水都染红了一大片。人头还没砍完呢,苏家的人就已经进了赵家大院,把宅子占了。”
“就算是定一个谋逆的罪名,那宅子也应该收归大羲才对吧?但是没有,人苏家牛逼啊,就是直接占了。现在据说苏家分家,大爷还住在老宅子里,当初主持者陷害赵家的二爷就带着家眷住进赵家了。”
“还有大爷和二爷?”
安争问了一句。
车夫道:“您是不知道,我们当地人,都说苏家大爷是猛虎。而那二爷,那是狼啊,狼子野心的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大爷叫苏重,是老太爷苏删词的长子。二爷叫苏缓,是次子。苏重为人还算低调一些,苏缓简直就张扬的没法说。他出门,大街上不许看到一个行人。他买什么东西,必须是送到他家里去而且不能要钱。您看到山下有一片大院子了吗,那是苏缓修建的别院,就建造在赵家的人被砍头的地方......多恨呢,就算是人家死了都不行,还要压着人家。”
“那大院子下面,就是赵家七百口人的埋尸之处,你说,他也不怕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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