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碾死。
安争举着那落日的样子,在风秀养眼力看来就是快要被碾死的蚂蚁。
“是不是挺重的?”
风秀养问了一句,不等安争回答就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极限,你总是能带给人惊喜。但你的极限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你真的打不过我。”
他双手往下一压。
就在这一压的时候,世界忽然变了。
是啊,这是他的世界,他可以随便变化。
安争变得很小,也许是风秀养变得很大。那落日真的好像只有几十斤的西瓜那么大了,而安争真的好像只有蚂蚁那么大了,但可怕的是风秀养还是正常人那么大。
他蹲下来,如天神俯瞰人类那样,用一种悲悯切轻蔑的眼神看着安争。
“你怕不怕死?”
在他眼里,安争只有蚂蚁那么小。
安争咬着牙举着那巨大的西瓜,他的双手和双腿都在颤抖。
风秀养笑着说道:“不回答别人问题的小孩子不是一个好孩子,你也不是。不是好孩子的孩子都要被惩罚,你也不例外。”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落日上,就真的好像一个正常人拿手指按在一个西瓜上往下压的感觉一样。然而西瓜下面有个人,蚂蚁那么大的人。
安争的身子弯了下去,感觉下一秒自己的骨骼都会全部碎裂。他的双手弯曲回来,落日已经压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低着头的安争,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风秀养很得意,他当然很得意。从很早很早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击败安争,但是在过去的任何一秒钟里,他都没有这样的自信和把握。现在他成功了,跨过了安争对他来说是跨过了一道巨大的桎梏。
安争......是他的心魔。
“你好像很能坚持啊,真的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我觉得你这的人一定是可以成圣的,如果你不死的话。可是我怎么能让你不死呢?你不死,我怎么成圣?”
他的手指猛的往下一按。
他感觉一定会很爽,安争被落日压在下面爆开的一定很爽。就好像他抓住了一个藏在他身上好久好几的跳蚤,用指甲掐死跳蚤的那一刹那,噗的一声血喷出来的场面。
肯定爽极了。
但是并没有那种爽感到来。
风秀养趴在地上,因为他很大而安争很小。他趴在地上看着安争,然后生气了。
“为什么你还是能坚持住?”
“为什么?”
“为什么?”
风秀养好像变态了一样,看着安争问。他太大了,大到安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看到他眼神里太多太多别人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看到了那眼神之中藏着的很深很深的一种含义。
安争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安争太小了,所以风秀养没有听清楚。可安争就是不肯被压倒,就是不肯如捏碎了的跳蚤那样死去,让风秀养很恼火。他猛的站起来,然后一脚踩在落日上。
对于安争来说,那巨大的脚掌落下来的时候,仿佛天空掉了下来一样。
轰!
气浪向四周席卷出去,那只脚踩在落日上,终于将落日踩了下去。可是风秀养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一脚一脚疯狂的踩下去,那样子似乎是不把这西瓜踩碎不算完。然而真的西瓜肯定是会被踩碎的,但那不是西瓜,而真的是这结界里的太阳。
“我不信你还能翻身。”
风秀养踩了无数脚,气喘吁吁的说。
他附身一把将落日抓起来往天空上一扔,那太阳就飞了回去继续做它的太阳。那种扭曲的大小对比恢复了正常,风秀养也恢复了正常。
他面前是一个看起来最还少有几十里方圆那么大的深坑,地面已经粉碎粉碎的,连一块小拇指那么大的碎石都没有。地面塌陷下去的地方被落日挤压的完全没有什么碎块,甚至连细沙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粉末,细小到了极致的粉末。
风秀养站在那盆地边上,看着里面寻找着安争的影子。
“我知道你死了,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再多加一把劲儿。能杀你的机会可不多,一旦让你侥幸逃出去,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杀你的机会了。”
他朝着天空上招了招手:“月华。”
他说了两个字。
之前是落日,现在是月亮。
一个白色的月亮从天空之上落下来,那不是圆月,而是弯月。有人说弯月如刀,在风秀养的手里这弯月不是如刀,本来就是刀。他举着弯月,两只手高高的举着。
把弯月开始转动起来,转的飞快,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月了。无数的寒冷的白色锋刃从飞速转动的月亮上释放出来,随着月亮的转动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数不清的锋刃好像机枪扫射的子弹一样激射进盆地里,又好像犁地一样在盆地之中犁了一遍又一遍。
“死......死的透透的。”
举着月亮的风秀养,看起来像是个怪物。
扫射还在继续,盆地里激荡起来的烟尘好像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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