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奶奶!你居然敢躲在一个外人身后,枉费了我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多的心思。家族为了培养你,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安争道:“你在乎的不是他,只是你自己而已,或者说是你那个所谓的家族未来。你既然是他的奶奶,那么你有过以一个奶奶的身份为他考虑过吗?你心疼过他吗?你问过他喜欢什么吗?你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吗?在他心里,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奶奶,你是他惧怕的恶魔。”
“我杀了你。”
老夫人往前一指:“给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那群黑衣骷髅开始往前扑,安争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把他们赶走。”
那个面目狰狞的老夫人往前跨了一步,手里的龙头拐杖往下猛的一戳:“你敢!别忘了你是高家的子孙,你身体流淌着高家的血脉。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高家给你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切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高家给你的!你现在想离开,那就是逆贼!”
“我不要!”
小男孩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那:“我统统都不要!”
他身上的衣服噗的一声碎开,赤身裸体的蹲在那。
一股飓风出现,如怒龙一样席卷。那些黑衣的骷髅往前冲的时候被飓风卷进去,瞬间就被绞成了粉末。飓风之中向前,老夫人抬手想把飓风扫开,可是她抬起手之后,一点儿力量都没有。飓风横扫,将她带上了半空。
“你是逃脱不了的,这就是你的命运!”
半空之中,那老夫人依然在凄厉的嚎叫着。
安争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小男孩身上把他抱起来:“你可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不管头顶上的天空多么黑暗,可太阳始终都在那,哪怕你看不到,也要心中保留着光明。当你觉得那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就要学会说不。”
小男孩使劲儿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高空呼喊:“我不!我不喜欢!”
飓风散尽,那老夫人再也不见。
戏台上依然在唱着定江山,小男孩趴在安争肩膀上咿咿呀呀的学着唱,看起来已经放松下来不少。四周变得越发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趴在那,眼角上还挂着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男孩忽然从安争怀里挣脱出来,然后站在那,朝着戏台上唱戏的那几个人深深一拜:“谢谢你们。”
戏台上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附身对小男孩拜了一拜:“谢谢你。”
然后戏台消失不见,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那是一种让人感觉摸不着边际的漆黑,似乎是永夜一样。可是当安争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时候,一道金光撕开了黑暗从上面直射下来。渐渐的,金光变得越来越多,黑暗变得支离破碎。一个太阳挂在那,照亮了四周。
然后他们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枯木做的躺椅上,一个看起来头发胡须都白了老者疲劳的躺在那,眼神慈善且充满谢意的看着安争。
“谢谢。”
他说。
他的声音苍老且沙哑,格外的干涩,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似的。看起来他已经老的不像话,好像至少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他斜靠在那,身体好像无法移动。一股属于老人的腐朽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不适。
“高远树?”
安争问了一句。
老者点了点头:“是我。”
老者抬起头看向太阳,那光刺的他开始流泪,可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一直那么看着。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从那梦寐之中苏醒过来。我甚至无法确定,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不过幸好......并不是每个人都心里充满了阴暗。所以我要谢谢你,不管你是谁。”
他看向安争:“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多说几次。可是我就要结束自己了,就要结束我这一生。当我从那个梦境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若是可以重生,我愿意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小时候玩玩泥巴,偷偷跑下河洗澡,然后被家里大人拎回来打一顿......那种打,应该一点儿都不疼吧?”
澹台彻在后面问:“你难道不想从新开始吗?这样结束,不觉得有些可惜?”
高远树笑了笑:“不,不是结束,是开始。”
杜瘦瘦哼了一声:“我不喜欢你,无论如何也不喜欢。你为了自己杀了那么多的孩子和年轻女孩,你早就该死了!”
高远树显然楞了一下,然后苦笑:“原来她把这罪孽压在我身上了,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而已,任由她摆布......那些孩子的死和我无关,她是不是说是为了救我才杀的那些孩子?不,她是为了她自己。她早就该死了,从十几年前就该死了,但她开始用那样罪恶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生命。高家现在得到的一切惩罚,都是她犯下的罪恶导致的。不过这一切都将和我无关......你们都是好人,不应该陪着我死在这里。”
他一挥手。
四周景象一变。
安争他们又回到了院子里,天空上的树叶枝杈都消失了,那两棵柿子树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依稀之中,安争仿佛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在唱着那段定江山。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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