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小语,我们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林老师又教过我,她这样难得的好人会一生平安的。”李浚河沉声道。
“嗯!”提到母亲,温语的面容不由得柔软下来,唇角含着一丝酸涩的笑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可是月有阴晴圆缺,好人真的会一生平安吗?她现在只求母亲好起来!
想着妈妈一生辛苦,为了自己跟温治国结婚!妈妈年纪轻轻离家,到现在人生三十年,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事,也从来不说她亲生父亲是谁,每次问得时候妈妈只说,死了!两个字打消了她对亲生父亲的所有向往!真的死了吗?家里的人都死了吗?妈妈从来不提回家,是伤透了心,还是?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妈妈一生辛劳,所谓基本都是自己,所以她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治妈妈!
“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李浚河沉声开口,看着眼前的温语从小到大有多乖,有多坚强,他几乎是跟温语一起长大,他知道林老师和温语有多辛苦,他都亲眼所见过那些记忆。
对上李浚河那关切的肝肾,温语想起妈妈的脸,那温暖而关切的眼神,温语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妈妈更重要了,她要妈妈活着!
“我会的,李子哥哥!”温语把保温桶给他。“我吃完了,你快回去吧!”
“好!”李浚河没有过多说什么就走了,没进去医院。
温语挥手跟他再见,然后大步朝医院走去。
刚上楼梯,走的太急,她胃里一阵翻滚,朝洗手间跑去,她根本吃不了东西,她哪里有胃口吃东西,她只是不想人为自己担心,她也知道李浚河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更不会让他担心!
跑进厕所,呕得一下吐出来!
好难过!
把汤都吐掉了,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这时,厕所墙壁上一个似乎是刚贴的广告小贴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高价求购健康肾源。
卖肾!高价!
温语看着那电话号码,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记录了下来。
她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站在外面看妈妈,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可还是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下来。
脑海里闪过跟妈妈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妈妈殷勤的叮咛,温柔的抚慰,妈妈偷偷教她德语时候的一切,母女两人用德语对话!温治国很讨厌她们说德语,所以妈妈都是偷偷教她德语!
那些记忆,如斑驳的光影,如电影镜头般拉远再拉近,日出日落,阴晴雨雾,不停在眼前变幻,画面那样清晰,那样温暖。
妈妈!
那些记忆里的画面,在脑海里浓缩的笑泪悲欢之后,让她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沉默落下!
下午,温霜和谭一鸣来替她,晚上值夜班。
温语很安静,走回去。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马上过年了,人来人往,卖鞭炮的,卖对联的,傍晚了还不收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那样的热闹。
她从旧式小区中穿过,四周充斥的是热闹的市井风情,真正的人间烟火气。行色匆匆的人群,多少人面带微笑,迎接新年的到来!迎接春的到来!
暮色渐渐苍茫。夕阳的余晖透过薄云,街道两侧金黄的银杏树,被抹上一层绚丽的红色。
街边摆满了小摊,空气中溢满油炸臭豆腐的特殊味道。
那是她小时候经常吃的零食,妈妈会给她买,很便宜,妈妈不吃,看着她吃,只是在一旁欣慰的笑!
而她手上会拿着一只豆腐串,吃得嘴边都是红油,然后非要妈妈吃一口,妈妈也会满口红油,母女二人开心的笑。
后来很长时间,她再没有站在街边吃过东西,她也再没有过那种单纯快乐的心境。
而如今,这些平常的幸福,还有吗?
温语摸出零钱,专门买了一串,也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抹上大量的辣椒酱。
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顿时汁水四溢,豆腐很烫,烫得她舌尖几乎麻木,味道却没有她记忆中的好,咸且辣,再也没有了当初和妈妈一起吃的感觉。
但她还是一块块慢慢吃完。也许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风很冷,无遮无拦,透骨的凉。
温语紧紧裹起羽绒服,一个人站在这里承受寒风的萧瑟。
妈妈!
你一定要醒过来!
回到家,温霜的电话打过来。“姐,你怎么才回家?”
“我吃了东西回来的!”她平静地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