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呢,弱柳呢,都快写出来,周某又来了。”
院子中,女孩们都聚在葡萄架下,阮玉竹站在最前面,身前摆着一只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些银钱和珠玉。
阮玉竹似乎正在和大家说着什么,看到周寇她们明显意外。阮玉竹温婉一笑上前来拦住他:“周爷,今晚静兰院不做生意了,您另外寻一处地方吧。”
她招了招手:“李生,你带周爷从侧门出去吧。”
李生是个瘸腿的小厮,阮玉竹收留了他,负责静兰院的一些杂事。
李生一瘸一拐的上来:“周爷,跟我来吧。”
周寇看着箱子:“出事了?你这是要遣散大家?”
阮玉竹无奈笑了笑:“早晚有这一天,正好让周爷见到了实在惭愧。周爷这些日子很照顾我们,我们这些苦命人心怀感激,可惜我们福薄,无法再侍奉周爷了。”
周寇转头一看,那些女子们神情凄然,有几个已经暗中垂泪,在黑夜中忍着哭泣,没有出声。
他咧嘴一笑,在院子中的一张竹摇椅上躺了下来,晃着小腿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事儿,说出来周爷给你们做主。”
“好大的口气!”阮玉竹还没开口,黑暗中已经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充满了冷讽。
阮玉竹显出几分焦急之色:“周爷只是客人,你们何必牵连人家?这是我和你们的恩怨,就在我这里结束吧。”
她又催促周寇:“周爷,您快走吧。您是来消遣的,这段时间若不是您慷慨,这静兰院恐怕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若是再牵连到您,玉竹便是魂归幽冥,也会心中不安。”
周寇神色一正:“这么严重?他们还要逼死人不成?”
“哈哈哈!”黑暗中,远远的那个声音大笑:“哪里来的野小子,刚来京师吧?不晓得在京师人命如草芥,你们这等生灵,死了也就死了又能如何?
老夫看你也是个修士,还有前途,可惜非要在美人面前逞强,平白搭进了性命。”
阮玉竹美人愤怒:“你们真的要如此丧尽天良?我听说修士看重因果,牵连无辜,必遭报应!”
“哈哈哈!”那声音再次大笑:“他这种货色,能有多大的因果?老夫扛了!”
周寇眯着眼睛,淡淡道:“你扛不住的。”
远远地那个声音又道:“扛不住?哼,你知道老夫是谁?”
阮玉竹知道对方心如铁石,今日怕是不会放过周寇了,在周寇面前盈盈跪下:“连累了周爷,今生无法报答,来生结草衔环……”
周寇一摆手,似乎是不耐烦,却又带着一些特殊的亲近:“啰嗦,跟书生一样文绉绉的,老子听不懂。”
他起身来,将小箜和弱柳两边一搂:“走了,跟大爷喝酒去。”
“三九儿,碧菱……”他又喊了几个女孩:“来给大爷弹琴。”
远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阮玉竹急切道:“周爷……”
周寇懒得再说,朝外面喊道:“跟书生说,我明天去找他。”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是,属下立刻转达。别的事情,不需周爷操心了,请周爷尽兴。”
阮玉竹一愣,外面远远地黑暗中,那个声音一声惊讶,随后再也没了声息。阮玉竹看到在自己的静兰院外,悠然升起一道淡青白色的光罩,仿佛和月光融在了一起。
刚才回应周寇的那个声音说道:“阮姑娘安坐,必不会惊扰到姑娘。”
阮玉竹从那种淡定中,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信心。她却仍旧有些忐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有多强大,正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爱人,破灭了自己的一切希望,逼得自己不得不重操旧业,躲在这僻静的巷子中,以求一个宁静的生活。
可是那个心性狠毒的权贵小姐,却仍旧不肯放过她,这几年了,终于还是被她找到了!
她忐忑不安,在院子中揪心的来回走动。
其余的女孩子们都看着她:“大姐,现在到底怎么办?”
周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房中喊道:“怎地还不进来?大爷的银子不是钱嘛!”这些很有“派头”的话语,都是史头儿当年跟他们吹嘘的时候教给他们的。
周寇当年羡慕的暗中流口水,面上却骂着史乙骄奢。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一定要过一下嘴瘾。
阮玉竹忧心忡忡,还不知应该如何决定,周寇已经又在里面叫嚷喊道:“阮姐姐也进来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