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ne慢慢、慢慢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一双硕大的,金色竖瞳。
他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冷自身体的每个角落渗出、漫延,飞快地渗透他的每一寸骨骼和肌理。
他的眼前失去了景象,他的耳边失去了声息,时间被凝结,空间被禁锢,只余下一片并不陌生的、冰冷的静谧的无垠的黑色迅雷不及掩耳地笼罩而下。
沉寂的灵魂近乎愉悦地战栗,自发地毫不抗拒地退让,任由那股力量在作为承载的容器里疯狂肆虐,不放过一分一毫地舔舐、吞噬。
他的肉体渐渐丧失原有的活性和生气,开始变得僵化、没有感知。
记忆深处翻腾出无数纷杂的画面,组成看不到尽头的洪流汹涌奔腾,四溅出破碎的场景。
呵护和期待在时光下变成了失望和冷漠,热烈和温情在懵懂中变成了决绝和怨毒,亲切和友善在力量前变成了贪婪和恐惧……
不同的身躯承载着相同的灵魂,无数次重复的开端、过程与结局。
真的不是因为太久远而记不清,只是——
不想。
不愿。
画面突兀地定格。
黑发的男人缓缓伸出手,比夜色更凉的掌心落在男孩的面颊上,一阵轻颤;纯粹至极的灵魂向来沉寂冰冷,那一瞬间难得泛起些微的温度,荡漾开柔软的涟漪。
已然开始涣散的瞳孔猛然收缩,凝结成细细的一点艳红,宛如心头沁出的血滴。
他……想活着……
呵护和期待会变成失望和冷漠,热烈和温情会变成决绝和怨毒,亲切和友善会变成了贪婪和恐惧,纵然无比渴望与死亡等价的长眠所给予的安宁,但——
一滴水珠从澄清到空洞的眼中滚落,无人窥见。
他想活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法抵御地想要亲近那个有着纯粹灵魂的男人的原因,是源于对死亡的渴望。
他错了。
他放纵了自己靠近,于是重新生出注定无终的疼痛欲求。
他想活着,在一切变质之前,活在severus snape的身边。
为此,他愿意活着。
是谁在绵长地叹息,仿佛要吐尽胸腔中所有的气息。
鲜红色的眼眸泛出盈盈的金色光华,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膜,下一刻,突然迸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璀璨光芒。
与他对视的金色竖瞳仿佛被这光芒灼痛了眼,飞速退缩,隐没在漆黑的角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仅仅只是一个弹指的瞬间,boone犹若大梦初醒般打了一个寒颤,完全清醒过来。
审视了一下自身的身体状况,两道秀气的眉不禁微微蹙起。
真是……简直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受到袭击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灵魂之力会自发地保护肉体,即便是受限于容器的强度而发挥不了几成,可是,处于同一个世界之中,突破这层防御或许不难,但,能瞬间突破让他反应不能却是几乎不可能;待他有了准备再想重创他,更是难上加难。
这次却是不同。
不是破坏性的攻击,几乎直接面对死亡的诡异力量让他下意识地放弃了所有抵御,任之长驱直入、任意肆虐。虽然最后他回过神来将之全部驱逐出境,但是,这具身体几乎已经全部被那股诡异的力量渗透,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循序渐进倒也罢了,可他只能依靠力量上的优势直接暴力驱逐,整个过程与破坏无异。
他纵然不会主动求死,但更不会为了存活而做任何努力,所以,他从来没有主动强化过作为容器的肉体;只不过他的灵魂之力过于强大,平日的循环流转便已经使这具身体足够的强姜—哪怕不和同龄人相比,今天换作一个寻常的成年巫师在这里,恐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他现在的情况糟糕至极。如果说把他原来的身体强度比作秘银,那么现在,也就只比纸糊的强上那么几分。
默发一个荧光闪烁,筋筋络络顿时感到一股轻微但清晰的,撕裂般的灼痛。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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