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到最后,那一脸的惊惧倒不似作假的。
骁王命侍卫给了两位老者几两银子,又问清了他们所在的村落后,便放了欢天喜地的两位老者。她又带着飞燕在一大片寥落的滩涂上转了许久,飞燕脚上穿的那双绣鞋已经是盐田田埂上的咸水浸湿了,感觉很不舒服。
骁王低头瞧见了,便是一把抱起了飞燕,将她放在了田间一块打石头的上,除下了她的湿鞋,又除了罗袜,然后扯下自己腰间的汗巾替她擦拭着脚掌。不知为何,骁王总是这般,不经意间便是将这些本不是男儿该做的事情做得如此的自然。
可每当这样的时候,飞燕便是觉得浑身都是不自在的,她倒是情愿骁王待着自己冷酷一些,或许那样,她才知道该是如何应对……
“燕儿可知本王此刻在想什么?”
尉迟飞燕坐在大石上,将这方圆一望无尽白花花的盐田尽收在了眼底。身在此处,怎么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这个大片大片的盐田铺排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却只能任凭着它们在烈日的曝晒下凝结成珍贵的盐粒,又白白地被满天的雨水冲刷殆尽。
虽然飞燕并没有出声,可是骁王却知,聪慧如她怎么猜不到自己此刻的心境?于是犹自说道:“说到底,本王还是更爱沙场征战的戎马岁月,因为在战场之上便是实力与智力的角逐,只要你能想到,只要手下兵卒士气振奋,战果通常是*不离十的,可是如今天下初平,身居高堂之上,却现虽无兵戈扰攘,可是党羽林立、盘根错节,牵一而动全身,有时真是有些投鼠忌器……”
这样的道理,飞燕岂会不知,她的父亲是那般的文韬武略,最后不也是败在了官场倾轧,疏于揣摩上意上了?骁王的这番话吗,倒是触动了她的心思,她轻轻言道:“家父常言,若是难以抉择,当以‘义’字为重,可是这义也是分有大小的。治家,从小义;治国,从大义,若是参透了这句,天下便再无难以抉择之事……”
自从嫁与这骁王,飞燕倒是很少这般一本正经地与他说话了,可是今日,便是在这大片的荒芜盐田上,许是方才那些瘦骨嶙峋的盐农触动了她的心事,让她隐约的想起自己当初毅然奔赴到白露山时,暗暗许下的立大义,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决心,便是有感而,脱口而出。
可是说完后,她便立时警醒,闭口不语。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听了方才盐农的话,就该知道,那些不抢财物,只捣毁盐船的海贼必定是受人指使。而淮南一直不被朝廷掌控,就算是盐业鼎盛,主管大齐盐路的沈家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可是淮南盐场一旦被捣毁,那么沈家便可以垄断整个大齐南北的盐路!
骁王方才的那句“投鼠忌器”明显是意有所指,自己倒是要撺掇人家甥舅自相残杀了不成?
骁王闻听了她的话,半眯着眼,却并没有再接下去。
日上头顶时才打道回府。飞燕看骁王脸色十分平静,也不知他心中是和想法。
在王府用过午膳不久,魏总管进来小心地禀告道邓怀柔亲自送信给侧王妃,骁王挑了挑眉:“拿来我看。”
便接过魏总管毕恭毕敬呈上的信笺,打开看乃是一番客套之言,说请王妃下午到邓府赏花。可是再邀约的同时,倒是极尽能事的忆往昔,心念着侧妃在鱼生秋宴上的光彩照人,顾盼生辉。
若是当皇子的真在宴会上不省人事,光凭这书信里的措辞便会是疑心着侧妃趁着自己昏迷不醒时,与那南麓公眉来眼去了吧?若真是这样,这等小□□少不得要猪笼伺候了……
看来,他的小爱妃可是真真的惹恼了那位南麓公呢,竟是使出这般下作的伎俩!
骁王冷笑了一声,将信笺撕碎,然后对魏总管言道:“叫个文书来,拟写份回帖,只推说侧妃染了风寒,不宜走动,请南麓公夫人来本王的府上一叙吧,顺便盛赞一番那麓公夫人的美貌,便是鼻子、嘴、纤腰、翘臀,还有那对笋样儿的金莲一个都不能少,便是那袭人幽香的体味,都要绕梁三日地夸上一夸……”
魏总管冒着冷汗应下,偷眼看着一旁神态如常,正饮着茶水的侧妃,心道:乖乖,这位尉迟侧妃的心可真大!就是快要失宠了,竟然一点也不急,这王爷是怎么了?莫非正应了那句老话?婆娘总是别人的好?
魏总管并不知道,饮茶的侧妃心内倒是也在腹诽着一句老话——男人起蠢来,便是千军万马,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