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再来。”
婆子急忙磕了个头,拣起地上的帐目单子,小心的退了出去。
李小暖端着杯子慢慢喝着茶,瞄着脸色青紫的周嬷嬷,心底暗暗盘算起来。
李小暖苦恼着忙碌起来,每天早上去瑞萱堂请了安,就直接和古云欢一处到翠薇厅听婆子们回事,这家务,不管不知道,管起来,大大小小的琐碎事,一件接一件,一点也不轻松。
从翠薇厅回来,换了衣服,就得去瑞萱堂,吃了饭,陪着李老夫人到后面小佛堂,抄一会儿经,然后就是整理那些旧册子、旧日文书、往来信札,诸如此类的故纸堆。
也就是晚上吃了饭回到松风院,还能看上一两个时辰的书,李小暖哀叹着调整着自己的节奏,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安排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呢?
今年里,李小暖身量长得快了起来,也比往年显得更削瘦了些,李老夫人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灵秀漂亮的李小暖,越发怜爱起来,只要见到时新些的衣服样子,就吩咐人做了给李小暖和古云欢两人穿,这一春一夏,两人的衣服足足比份例多出好几倍去。
过了端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李老夫人午睡的时候稍长了些,李小暖抄完经,有些空闲,就跟古萧打听了陈先生正在教授的书和文章,找出来跟着看了起来。
夏日午后,李小暖穿着件白色对襟雪绢上衣,一条白底绣着淡绿兰草的绡纱十六幅百折曳地裙,这是今年京城的新款裙子,坐到小佛堂旁边的厢房里看着本文集。
这是两浙路现任学政钱继远的文集,字句瑰丽,奇峰迭出,都说文如其人,这钱继远必定是个有才而古怪的文人才子。
李小暖郁闷着放下手里的文集,看这样子,陈先生是打算让古萧明年就下场考试了,古萧的文也和他的人一样,敦厚有余,灵性不足,要学钱继远这样的文风,只怕是有心无力。
李小暖站起来,走到北面窗下,透过绡纱窗,看着后院郁郁葱葱的花草枝蔓,自己这样的想法,要不要和李老夫人去说?
正怔怔的发着呆,翠莲进了厢房,笑着招呼道:
“表小姐,老祖宗醒了。”
李小暖急忙转过身,笑着谢了翠莲,急步进了东面厢房。
李老夫人正净着面,李小暖忙上前接过靶镜捧着,侍候着李老夫人净了面,秋实捧了茶上来,李小暖接过奉给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接过,慢慢喝了两口,看着李小暖,笑着问道:
“又看萧儿的文章呢?”
“嗯!”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犹豫着看着李老夫人问道:
“老祖宗知道一个叫钱继远的人吗?”
“知道!那是咱们两浙路现任学政,是个大才子!”
“嗯!”
李小暖赞同的重重点着头,
“前几天古萧说陈先生让他好好研读钱先生的文章,我就找来看了几篇,真是好文章!用词遣句,瑰丽异常,处处与众不同,奇峰迭出,文章看得人惊心动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写出来的,那些词句、那个意境,怎么想到的呢?”
李小暖重重的感慨着,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
“这钱继远是萧儿他爹后面一科的探花郎,京城世家子弟,没中举前,在京城就极有名声,才情高脾气古怪,目无下尘,他能看得入眼的人可不多!倒是到咱们府上拜会过萧儿他爹。”
李小暖挑着眉梢,笑了起来,
“那明年古萧若是下场应试,说不定他能青眼相加,照应一二呢!”
李老夫人顿了顿,微微拧着眉头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这钱继远做学政,风评一向不大好,他脾气太过古怪了些,只肯取合了自己口味的文章,那些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的文章,他一向看不入眼。”
李小暖忧心忡忡的看着李老夫人说道:
“老祖宗,古萧的文章,就是四平八稳,中规中矩,若是这样,岂不是要吃了大亏了?陈先生让他看钱先生的文集,是不是想让他学着些这样的文风?”
李小暖轻轻摇着头,接着说道:
“老祖宗,钱先生这样的文章,没人能学得了的!”
李老夫人眉头拧了起来,仔细思量了半晌,转过头,看着李小暖说道:
“你担忧的极是,萧儿过于敦厚,这样奇诡的文章,他学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