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隐眼神闪烁了一下忽地说道:“江施主,你好像弄错了一点,你和我业火寺的因果早已种下,所以即使你救了贫僧一命我也不需要再还你一命,因为我没把你立刻度化就已经是饶你一命了。
只不过这次只能算你运气好恰巧被天龙寺的那个东西救了一次,若是再遇到我佛门中人一定会被当成魔头度化,希望你不要连累了身边的这位女施主。”
话音刚落身形一展便从甲板上跳了下去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江烟雨收起乌角重戟脸色阴晴不定,这家伙竟然是业火寺的苦行僧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来。
看样子明尘和尚那对师徒回到业火寺后没有少提起自己的名字,说不定在业火寺的那群和尚眼中他已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这和尚好可恶,明明是江师弟你救了他一命却说两不相欠!”
薛菡萱在一旁为他抱打不平,江烟雨没有说话只是施展有形无相神通将自己的模样改变了一番,咬了咬牙又将头顶上的头发全都剃光,再在纳物袋里找出那件破旧的袍子披上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名苦行僧。
见对方将目光投来薛菡萱打了一个寒颤摇头道:“别过来……不要啊……呜呜呜,嫁不出去了……”
江烟雨看着模样已经变成尼姑的薛菡萱满意地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又没把你头发剃了哭什么哭,待会打听到怎么才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就让你换回原先的模样。”
薛菡萱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恶狠狠道:“你要是敢把我也剃成个光头就小心变太监吧!”
说完大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江烟雨下意识地紧了紧双腿连忙跟上,一路走来终于看见了除却沙漠之外的景象,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一片片沃土生机绵绵,一条条大河壮阔雄浑,比起云州的盛景毫不逊色。
让两人放下心来的是路上遇到的僧人没有像之前的释隐一样强人所难,只是远远地行了一个佛礼亦或是点头示意就各自离去,也有几名老僧向薛菡萱询问如今在哪一座宝刹之中修炼。
江烟雨随口编了一个尼姑庵的寺名这几名老僧就一脸迷茫地走开了,临走之前还在冥思苦想西土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妙音阁,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尼姑庵反倒像是一个乐坊。
“你这人好坏,竟然拿春楼的名字来忽悠别人,要是被那些老和尚知道了一定打死你。”
薛菡萱掩嘴轻笑,妙音阁是皇城柳巷的一座春楼竟然被这家伙说成了一座寺庙,她虽然对西土无感但对那几位已然有修成肉身菩萨之相的老僧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骗了又怎样,这些和尚自视四大皆空看破一切虚妄,怎地没有看出来我在说谎?”
江烟雨不置一词,他对西土一点好感也没有,总感觉每个和尚看自己的目光都像随时随地会扑上来除魔卫道一般,若非他将镇魔经衍化在身后那些和尚非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薛菡萱没有与他争论,两人一边领略西土的风土人情一边想办法打探消息,得知先前走过的那片沙漠在西土被称之为迷失沙漠,误入那里的外人有时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除非能够领悟佛性不然根本走不出来。
江烟雨顿时明白过来之所以两人可以从迷失沙漠里走出来完全是薛菡萱的功劳,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想起了释隐说过的那番话,对方似乎真的颇具慧根与佛有缘。
临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在一座残破的寺庙中住了下来,寺中空无一物只有一尊破地认不出模样的佛像,江烟雨盘膝坐在角落参悟阵道,薛菡萱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坐在一旁感悟着天地之中流淌的那股佛韵。
深夜时一道佛音从天边悠悠传来又好像近在耳边,江烟雨睁开眼睛朝着那尊佛像望了过去诵念佛经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头皱了皱站起身来乌角重戟翻手祭出,冷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不出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薛菡萱也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旁紧张地看着四周,她刚刚有一种好像被谁窥视的感觉,哪里还不明白这座破庙除了他们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我佛慈悲,施主戾气如此重恐不是什么好事。”
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僧从佛像后走了出来,宽大的僧袍将他佝偻的身体完全罩住,满是褐斑的脸上凹陷下去像是挂着一层皮,浑浊的目光扫来江烟雨顿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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