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正常”自然就是他一直所图谋的事情。他要想到,谷云起就算在那种事上愿意顺从自己,着意奉承。
但在涉及到天门之时却绝不会糊里糊涂地将秘密说出来,而现在谷云起被他伤害得如此之深,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已无疑是痴人说梦。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谷云起的心?他好像忘记了谷云起现在还是人事不知,杵在床边良久,却只顾着理清自己那些纷乱的思绪,任由谷云起便那样直挺挺冷冰冰地躺在床上。
也没记起给他清洗身躯,也没想到给他穿上衣衫,更没考虑到该让那大夫进来再为他号一号脉。他实在太过自私,除了自己之外很少考虑别人的境况感受,等到他忽然醒觉,谷云起时日无多,再受此打击,连命也未必保得下来,还能去哪里再挽他的心时,那谷云起浑身肌肤已经满浸着凉意,竟大有一睡不复醒的趋势。
南宫北翊这才猛地跳起,想去抱着他温暖他,手触到他冰凉的皮肉,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终于也意识到谷云起此时根本不堪承受任何过大的动作,连拿起一件衣裳要盖住他的躯体,亦担心那会压得他无法呼吸,而谷云起到底有没有在呼吸,他有一瞬间竟怯懦得害怕伸手出去试一试。
“云起。”他唤了一声,谷云起自然没有反应,眼皮从被他以手掌合上便再不曾翕动,那眼中的泪水干了,也没有再流。南宫北翊不知道他到底在昏睡中经受着什么梦境,但总算真正“正常”起来。
转身穿出草屋,去将那大夫捉了进来,要他将谷云起救醒。那大夫活生生地看了一场炼狱修罗般的图景,对于谷云起的遭遇早已经不忍得很,是以虽然被南宫北翊几次三番无礼地对待,被解开穴道之后还是急忙地上前诊治。
只是他先前就已断定谷云起命不久矣,这回再看,那自然是除却更糟,再没别的可能,所以一边按脉察伤,一边禁不住地轻轻摇头,最后长叹一声,道:“生不如死,倒还是死了的好!”南宫北翊勃然大怒,劈手抓住他领子喝道:“你是大夫,却怎么这样说话!”那大夫给他折腾得竟也是有些习惯了。
一个身子几乎被他提起来,却兀自不当回事,只道:“我说大夫该说的话时,你却不听,说来何用?”南宫北翊恨极,将他重重推搡开,看了看谷云起,又望向他,沈声道:“他几时醒转?”
“他若是不想醒,那便再也醒不过来的。”南宫北翊又是一阵烦闷,谷云起受此重创,那身体的伤或者还在其次,心里却绝对不可能毫无芥蒂。
他原想等他醒来,再来想办法挽回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却绝不曾想原来竟是先要医了那颗心,才能令他醒来。他无计可施,在这种焦躁之下,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办法,硬着嗓音又道:“云起素性倔强,当不会一味逃避。你给我好好医治,若是不醒,那是你医术太差,误人性命!”
那大夫一怔,忍不住道:“你也太不讲理”“他在这谷中一直生活了这许多年,何曾有过要去的迹象?偏是你行医施术便缩减了命数,岂不荒谬!”
那大夫彻底是目瞪口呆,道:“我若不调理,他就是三个月也难活!”南宫北翊冷笑道:“他与我在一起,就是再活上四五十年也不是难事。
你这庸医再胡说八道,还不好好诊治,我这就送你去阎王那边替他再夺些命数回来!”那大夫这可撞着天大的冤屈,有心要再理论几句,那南宫北翊却又是杀意毕露,眼露凶光,着实不能招惹。
他只好回头看着依然僵卧在床上的谷云起,再叹一口气,这一口气却是为着自己而叹,喃喃道:“罢罢罢,就当是我前生欠了你们的,治不好病便饶上一条命,下辈子却万不要再做这行当了。”
南宫北翊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那大夫虽说语气悲观,忙活起来却也是不遗余力,只是厌见先前对谷云起做了那事的两名仆人,头一件便要南宫北翊速速将他二人调远遣走,永远莫要在谷云起面前露面。
南宫北翊虽不知谷云起在昏迷中是否感受得到那两名仆人还在近旁,但他本来也因那事对那两名仆人心生怨憎,便没有违拗大夫的意思,果然即刻便令那两名仆人走了。
那之后忙乱数日,听那大夫的办法,要从身心两面都让谷云起觉着舒适,南宫北翊一面叫田庄的人零零碎碎地带了许多物什进来,将房屋翻修,床铺重整,甚至地面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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