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椭圆庭院,他倒是见到了久违的艾米莉.德.拉夫托。
夏多布里昂往事涌上心头,他含着泪,吻了沙发上艾米莉伸过来的手腕,一切恍若梦中般。
“侯爵还好吧?”
“家父很好,他现在担当昂热王宫的衣橱总管。”
“那侯爵夫人呢?”
“在昂热庄园内相夫教子,我相信全国没有比家母更幸福恬淡的女人了。”艾米莉收回手,搁在腰带处。
“雷米萨呢?”
“他今日没有当值,不过现在他是参谋部上校,一切机要信函都归他掌握,未来他会升为将军的。”
“没想到拉夫托家族在这个时代,反倒获得了王政时不曾有的荣耀。”
艾米莉眨眨眼睛,她知道夏多布里昂这句话没有讥讽,更多的是善意,便也温和地建议师父,“可以去卢瓦尔河的昂热游历,在那里你能见到王室阖家。”
夏多布里昂擦擦泪,哽咽说这是自然。
“......听好了师父,为了过去的友谊我对你这样说,我也会帮到你,他现在不再记恨你分毫,他姐姐的仇在你断腿后就得报啦,贵族依旧能为国效力并得到犒赏。现在,我想听师父你真真切切地回答我,那便是你愿不愿意放弃反高丹的立场?只要你答应下来,茱莉亚.德.夏多布里昂立即就会被释放,恢复完全自由。”
夏多布里昂有些悲哀地摊开手,“艾米莉其实我早想对你说,在过去刻薄桀骜的外在里,你的内在是多么的纯真善良,只要他得到你的心和爱情,你就义无反顾地和他休戚与共。”
“不,其实是我明白了,无谓的坚强不值一哂......”
“是的,无谓的坚强不值一哂,在这个时代里,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是如此啊。”
“那么你想过平静的日子吗?”艾米莉微微仰起脖子,“你还愿忍受落在头上的动乱日子吗?争战、复辟、革命、动荡和你我有什么干系......何必每天早晨起来后,都去掩饰错误、制止谬论,你有真正的才华,这种才华才是能真正超越坟墓的凭借。我记得你曾教过我维吉尔的一句诗,Poeta-fui-e-cantai(我是诗人,我歌唱)。”
“是的,Poeta-fui-e-cantai。”夏多布里昂重复了这句,将帽子抓在手底。
“除了茱莉亚和你的老母亲会得到释放外,很快你就会得到委任,或是去威尼斯当代办,或是去罗马。”
这也意味着数年后,夏多布里昂将升任领事、公使乃至大使,平步青云。
最终,夏多布里昂对艾米莉鞠躬行礼,说了声“谢谢”。
他是用一种自由,换得了另外种自由。
美利坚合众国屈服了,因法国人帮忙解决人质事件,民间亲法舆论占据绝对上风,对此华盛顿也好国会也罢都无法忽视。
修约完成后,其他人都为没交一分钱赎金而欢欣鼓舞时,华盛顿总统却黯然神伤,他写信对杰斐逊说:“我觉得我们把国家的前途拱手相送,愿上帝保佑美利坚——因航运变得自由而安全,造舰计划又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