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又复杂。”在马背上的艾斯图尼,咬着烟斗,吸会儿就看着沿途的风景,对众人阐述着,后面的人当中,只有拉多恩先生是烟斗不离口,但他不发言,只是认真地听神甫的话。
“法国还有很多国中之国呢!比方说克莱蒙泰,在那里孔代亲王家拥有一切权力,赋税、军队和司法;又如阿维尼翁,是教皇圣座的采邑。布列塔尼、朗格多克两个省,省议会权力非常大,因为那里贵族数量众多,王上派来的行政官和监察官没有发言权,其次便是勃艮第和普罗旺斯;但就算是有行政长官的地方,比如鲁昂,又分割为许多贵族地和教会管区,它们统统免除了国家摊牌下来的人头税。”
“也即是说,圣德约堂区的教会地产,是不用缴纳税金的。”
“是啊菲利克斯,在太阳王统治时期,王室也曾为所有阶层统一纳税而努力过,太阳王曾制造过个‘人口税’,后来又是‘什一税’,可教士阶层都花了一大笔钱,买下这两个税种的豁免权,所以现在教会管区还是免税的。”
“圣德约的镇民和普通村民还是要在规定日子里,去执达吏处将税款交清,因为圣德约市镇,和村民的田地,并不是教会地产所致,对吧?”
艾斯图尼颔首。
“那便代表着,只要巴贝夫,神甫你,还有我所联合扶植的‘友好公社’,或者未来可以扩充为市镇,能座落在堂区之中,那么它也是可以免税的。”
“是的,你说的没错,菲利克斯!但圣德约镇的自耕农们,为什么不愿到堂区地产来劳作赚取薪酬呢?因为一来农民永远是情系自己的那块土地和茅舍的,二来堂区的田地虽然肥沃,可农民却还是觉得回报和付出相比不合理,他们便裹足不前了。”当他们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高高耸起的意大利白杨树路道时,从山顶上刮起来风,树冠哗哗作响,宛若潮水,本堂神甫艾斯图尼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果我们能从这里,穿过山顶的教堂,再把新路伸展下去,那样便能直接与鲁昂和巴黎间的王室大道相通,那么我们堂区通往鲁昂城的距离,将比迂回到圣德约镇要缩短三分之二。你不用担心筑路材料,我可以从水路搞到很好的石材,我筹划这件事已经很久,只要菲利克斯你能支援出五六千里弗尔,立刻就能上马这个工程。”
菲利克斯在心里苦笑着,怪不得先前在拜谒姐姐马德莱娜坟墓时,艾斯图尼一直在套自己近乎,而在随后又不遗余力把自己拉入魔笛会,看来也是早有预谋的。
“我得把钱换成小麦吗?”
“是的是的,你很聪明菲利克斯,教会堂区的佃户们都有种愚昧的小聪明,和你的大聪明不同,那就是他们不信任钞票,甚至不信任里弗尔,他们通常只认麦和盐,他们只要领取到这些实物,心中踏实,干起活来就有劲头了。”
“那我不但会拿出小麦,还会用磨坊蒸汽机,将这些小麦磨成面粉给他们,这样是一举两得,既支付了筑路报酬,又可以让佃户们尽早接受蒸汽机这种新式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