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站出来向你们的皇帝讨要我?”
女人泪眼盈盈,声泪俱下怨恨地质问着。
想到这里,连煜的心口竟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
那痛苦压在心口,竟令他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倒是怪了,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一个女子,如今怎会为荒唐梦境扰乱心智?
若这是北燕女子的巫蛊之术,那她倒真有几分本事了。
不过,连煜眼眸里凝结起了一层冰霜,想算计他,大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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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前方的山脉,便能望见武关江了,众将士回家的心越发迫切了。
而北燕众女的心,也越发地沉了下去。
路上不断地有人病死,被匆忙地抛在路边。
皇帝只钦点了草原上的明珠,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全看她们的本事。
“我看明天行进的速度能快些。”一名士兵对同伴说道。
同伴问:“如何见得?”
“若不是那老病的人,咱们前儿个就能渡过武关江了,”士兵说,“不过也不要紧,我看那人意识不清,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应小蝉坐在马上,听得他们的话,眼眶蓦地红了。
她回头望一眼,阿妈依然被捆了双手拖行在马后。
“我可以走,请让我的阿妈骑马。”应小蝉向晁鄂恳求。
晁鄂满脸的横肉动了动:“你已经不是公主了,也使唤得动我?”
应小蝉心知如今自己人微言轻,无法说服这黑面的敌将,想着阿妈的痛楚,她低下头,咬紧了嘴唇,不叫自己落下泪来。
“哟,又哭?”晁鄂讥讽道,“今儿个一大早,我们主将便问起了你,也不知公主你使了什么手段。”
连煜?他问起自己?应小蝉不解,心内却燃起了一点希望,不管对方是出于何种原因而关心。
晁鄂因着早上连煜对应小蝉突然的问候而规矩起来,他不想得罪那个阎王。
应小蝉在人马中张望着,正与骑在马上的连煜对视在一起。
他穿一身威风的铠甲,肩头各有虎头肩吞,这杀意凌然的打扮配上他那张如玉的冰冷面颊,说不出的摄人心魄,矜贵非凡。
应小蝉望向他,眼神中满是恳求。
只是连煜望见她殷切的目光后,却直接地忽视了,把头转向另一边。
应小蝉的心凉了,原来,终究是她自己多想了。
连煜狠狠地挥动起了马鞭,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士兵们望着主将疾驰的身影,心里也疑惑。
“平日里,连将军最爱惜他那匹马,今天也不知是谁惹了他,连着马也跟着遭殃。”
“总之今日躲远些走,若触了连将军的霉头,恐人头落地。”
二人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从前有关连煜的一桩传闻,他二人背后发凉,浑身打着哆嗦,而后便心有默契,再不敢提起连煜的名字,生怕那阴冷的血腥味顺着陈年的故事沾染到他们身上。
连煜面上平静无波,只是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去同他说上一句话。
阴云蔽日,让路好走不少。
夜幕降临,清月无辉。
众人遥遥地望见一片灯火通明之地,聚集在远处,发着橘色的光。
除了临京,在没有地方能做到这般繁华。
将士们心情大好,叫来营妓歌舞助兴。
一名光着膀子的士兵敲响了鼓,十几名营妓款款应声而出。
军中环境艰苦,她们舍弃了繁杂隆重的大楚衣饰,转而穿上了北燕女子的衣服,更轻盈简便,包裹身躯,露出腰肢。
“倒是有些姿色,”一士兵摩挲着下巴,“只是那北燕公主珠玉在前,见过了她的姿容,其他人再做此装扮便显得拙劣了。”
“那小公主也是你我能觊觎的人吗?”同伴笑话他,“我们能看这些人便不错了。”
“听说今晚薛校书会献舞?”
“也只是听说,谁也摸不清这女子的脾性。到底是官女子出身,虽家道中落了沦为营妓,可到底是有股傲气在的。”
“且看看吧。若今晚真能见她,我便是明天就死便也值了。”
这边歌舞声不绝于耳,连煜的帐篷内却还是暗着的。
晁鄂思前想后,派了士兵去请连煜一同观赏歌舞。
“连将军不爱女色,一向是不来的,”士兵为难着,担心惹了连煜不快,“晁校尉您又何必要我去请?”
“姓连的是主将,出身显赫,少时又是天子近卫,如今做豹骑统领,哪里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晁鄂也不愿意,只奈何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叫你去便快去!”
晁鄂这边纵情地欣赏着歌舞,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黑暗中的薛姓女子身上。
旁的人都只能被称为营妓,只有薛姓女子,出身高贵,亦有学识,称呼她为校书才不算辱没她的门第。
只是薛校书性情孤高,晁鄂虽得手了几回,却不曾见过其笑颜。
如今薛校书只是端坐在那里,便胜过其他的人。
晁鄂舔了舔嘴唇,决心叫这女子再臣服一次,她总会有甘愿的时候。
正当此时,却见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
晁鄂望去,便见一位青年男子阔步走出,即便远远地看不清面庞,却还是能从他的做派中判断出来。
晁鄂不得不承认,连煜身上生来便有一种清隽矜贵的气质,冷月无尘,把其他人照得灰头土脸。
“他怎么会来?”
“我还以为连将军对女人不感兴趣。”
军士们议论纷纷,总是有些吃惊的,以前连将军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今儿个倒是反常。
“连将军,今天您怎么来了?”晁鄂惊讶,从没听说过连煜对歌舞美女的兴趣。
连煜自不会回答晁鄂的蠢问题。
晁鄂碰壁,摸了摸鼻子,但也庆幸连将军不曾发难。
士兵极有眼力,忙半跪下为连煜倒酒。
连煜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地捻着酒杯,他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了黑暗中薛校书投向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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