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泡了,拘谨的说:“不知道夏小哥来,家里也没啥可招待的,还请多担待。”
夏凉川还礼,“沈家婶子客气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听说成才兄起了新屋,没赶上进宅,特来添上礼,还望婶子不要嫌弃。”
夏凉川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两盒四季糕点,一坛子酒,一对上阳花瓶。
沈婆子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夏小哥是不是来找我家成才的,他现在住在县学里,不常回来。”
夏凉川做失望状:“还以为能和成才兄对饮一番,既然成才兄不在,我就先告辞了。”
沈婆子挽留道:“夏小哥吃了晌午饭再走,哪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其实她就是客气一下,想来这样的两个人物瞧不上她们农家的饭菜。
夏凉川和宋清池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拱手道:“那就打扰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两人把沈婆子完全搞懵了,可人家应了,她难道还能把话收回去。想去菜圃子瞧瞧能整出几个菜来,又不能留客人独自在家,正急着,沈华和春溪回来了。
她忙说:“溪儿,招呼着夏小哥,你阿爷一会就回来,阿奶去后头摘些菜去。”
沈华心里惦记着辣椒,沈婆子一走,她就不客气的问:“榨菜你拖走了,我的番椒呢?”
番椒?
宋清池瞥了眼夏凉川,又看看那个沈家小丫头,眉头皱了皱眉,真的只有六岁,是不是太小了点?再看稍大一些的,模样长得还算周正。
夏凉川不知道他舅舅已经想歪了,他正和沈华讨价还价,“镇里的地窖是你找人挖的,带我去瞧瞧你家的地窖,我便告诉你番椒去哪可以买。”
“哈!”沈华寸土不让,“番椒的事上次我们已经谈妥了,你拖了这么久没告诉我,我不算利钱已经是瞧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说到这里沈华突然顿住,紧盯着夏凉川,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更不用说你致我家人于危险之中,这个帐我们以后慢慢算。”
夏凉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我记得,我把话说明白了的。”
沈华笑了,“所以,我才没有现在就和你算账。”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春溪完全没听明白,宋清池结合以前听到的一言半语,大概猜出前因后果:外甥找小丫头家看守屋子,虽然没有明说会有危险,但透露了一点,小丫头明知会有可能惹上麻烦,但还是答应了,所以现在谁也别怪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他瞧着地窖里东西的完整情况,不像是被翻查过的,小丫头的警觉性还挺高。原本他还不信,现在从两人不正常的对话看来,怪胎的身边围绕的都是怪胎。
几人正说着话,沈婆子着急忙慌的挎着菜篮子回来了,后面跟着沈成梅,她在瞧见宋清池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低着头生怕别人瞧见她的异样,紧着沈婆子的脚后跟进了厨房。
夏凉川在沈华这里没找到切入口,直接朝沈婆子喊道:“沈家婶子,我能否四处走走,瞧瞧地窖?”
沈婆子探出头,“溪儿,带夏小哥逛逛,别失礼了。”
沈华心里明白夏凉川为什么要去看地窖,她就等着对方主动开口,她才好谈条件。
她笑眯眯的跑去厨房拿了一个碗给春溪,“姐,挖一碗虾酱,我瞧见阿奶摘豇豆了。”
等夏凉川从地窖上来,沈老头也回来了,因为家里来人,沈老头把三个儿子都叫来陪客。
中午饭赶的急,没有卖肉的人家了,所以沈婆子狠心宰了一只鸡,买了两方豆腐,还去秦寡妇家借了两条鱼,好容易整了一桌子菜,想想富贵人家吃不惯粗粮饼子,又把新米淘出来洗了,蒸了一小锅。
这顿饭吃的主客尽欢,宋清池虽是生在富贵人家,但也是上过战场啃过树皮的人,好的也能品,丑的也能吃,叫他意外的是两道素菜味道格外的好。还有一小碟子酱菜,也是从未吃过的,再联想到外甥一个月前不知道从哪得了一个方子,腌了一种咸菜,估摸着也和这家脱不开关系。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饭后,夏凉川和宋清池告辞,沈老头起身要送,宋清池婉拒,趁机指着沈华说:“沈大叔不用如此客气,日后说不定常来常往的,就让花儿姑娘代为相送如何?”
沈老头笑的满脸皱纹,连连说好,对方的意思是要当亲朋来往了,这是他们高攀了呀,和这样的人家往来,对老大只有益处!他冲沈婆子使了个眼色,沈婆子点头,转身抱了两个小坛子过来,对二人说:“乡下地方没啥好东西,刚刚瞧见你们爱吃虾酱和酱菜,自家做的,吃完了再来,婶子再给你们拿。”
沈华看的眼睛都瞪圆了,酱菜也就算了,她的虾酱啊!等了一个月就这么一坛子,居然全送了!
心气不顺的她把两人送到门口,静静的站着,对方不急着开口,她更不急了。
宋清池左右看看,无奈的说:“这是做什么?花儿姑娘……”
“喊花儿就好。”花姑娘花姑娘的,听着就让她想到抗.日神剧。
宋清池失笑,重新开口道:“那好,花儿,我长话短说,我们此次来,其实是有事请教……”说到这,宋清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和一个六岁孩子请教事情,说出去要被他那帮朋友笑话死,“请问你家里和镇上小院的地窖是出自你的手吗?”
沈华还没回答,夏凉川不客气的补充道:“还有酱菜和虾酱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