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林霜霜付了钱,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想事情。
她差使了大黄狗跟着张金桥,也不知道张金桥去了哪儿,万一,也是去了陶厂长哪儿呢,她再去,不是露馅了吗?
得等等,等大黄狗回来会合,正好看看莫菊花被吓成啥样了,要是还撑得住,就再下点猛药。
林霜霜想好了,便回了莫菊花家附近,正好的看见莫菊花村里的人,正围在莫菊花家门外,议论着,观望着,似乎在说,莫菊花吓得都尿裤子了,走不动路,该怎么把莫菊花弄出来。
这么多人在……哼!莫菊花,且给你喘口气。
林霜霜把身子隐入黑暗中,等待大黄狗的到来。
而莫菊花家里乱成一团,张金桥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拎着两瓶酒,走到镇上,轻轻的敲弹棉花店铺的门。
敲了半天没有人应声,他推了推,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可是,二癞子倒在地上。
张金桥有点怕,过去踢了几脚,喊了几句“二癞子”,二癞子倒是醒了。
这一醒,二癞子便揉着脑袋,抚摸着鼻子的,对着张金桥破口大骂,质问张金桥做什么打他。
张金桥闻着二癞子满口的酒气,知道这人是喝多了,也不跟他计较,只把酒拎进去,说:“哎,二癞子,别胡说了,我打你做什么,我给你送酒来的。”
二癞子看着酒,将信将疑。
虽然脸上脑袋上都疼,但有酒喝,他便也没说什么了,让张金桥进来弹棉花的台子边坐下,只等喝酒。
可张金桥这个人,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这会儿来是做什么的?谁要白白讨好一个赌棍酒鬼呢?
张金桥捂着酒瓶,说:“二癞子,我跟你说个事,说好了咱们再喝。”
二癞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酒。
哟!洋河大曲啊,好酒!到底是家里有混食堂的!
二癞子便笑着说:“你说你说,你只管说。”
张金桥:“我是谁,你都知道吧?”
二癞子:“啥意思?你不就是镇后头一点,簸箕湾的张金桥吗?”
张金桥点头:“对!我老婆就是镇里食堂的……”
二癞子大手摆摆:“知道知道,哎唷,每次介绍了人家来弹棉花,就非要我给五毛钱的莫菊花,我知道。怎么了嘛?”
“嗯……我老婆今天让你帮忙的事……”
“噢,你老婆这个人,小气的要死,我跟她讲,给我二十块钱,我给你把那个拖油瓶像抓小猪一样的抓来,她答应的好好的,临了,看看……”
二癞子手往口袋里掏,掏了半天,掏出几张菜票饭票来,拍在台子上,抱怨:“二十块钱,给的都是饭票菜票!”
张金桥笑着打哈哈:“哎呀,所以我……我这会儿不是还补给你好酒了吗?你看看,两瓶洋河,够意思吧?”
“嗯嗯,够意思够意思!开酒!”二癞子说着就要扑过去拿酒。
张金桥躲了躲:“等等,二癞子,我给你说清楚,今天这个事,你既然喝了我的酒,可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了啊!”
张金桥竖起一个手指头摇,面色非常认真严肃的看着二癞子。
二癞子撸了把脸,也努力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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