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处理完之后,廖大年用羊肚盛些清水,独自上到山坡上,跪在地上大声道,“爹啊,你安息吧,我们得救了!”
将清水洒在地上,擦了擦眼泪,廖大年转回身来,看见万军站在身后,连忙道,“大人,小的祭奠家父。”
万军道,“你父亲葬在这里?”
廖大年苦着脸道,“不是,前些年他病死了,尸身丢弃在这坡上……”
万军连忙道,“节哀!”
廖大年抹了抹眼泪,“都过去了,不知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万军道,“你懂胡语?”
廖大年点头道,“是,小的和胡人一起生活十多年,懂一些。”
万军道,“你对哈密往西的情况知道多少?”
廖大年道,“小的卖到哈密之后,一直都在这里。”
万军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返回到大营之中,召集李定国、李赤心等人商议大军接下来的行动。
听闻万军想要继续西征,李赤心疑惑不解,“哈密已是不毛之地,为何还要西征?”
李定国等人同样不解,不过却没有说什么,纷纷看着万军。
万军思虑一番,还是开口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李定国、李赤心等将都是贫苦出身,孙守法又是行伍出身,都不曾听过这事,“什么叫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万军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扭头看见守在一旁的亲卫张煌言,“你应该知道吧?”
张煌言是崇祯朝的举人,自然知道万军所说是何意,“知道!”
万军喜道,“那你就给大家解释一下。”
张煌言道,“这事发生在唐朝,当时中原发生大乱,镇守西域的精锐调回平叛,吐蕃人趁机攻占了河西之地,整个西域与中原断绝了联系,西域的唐军坚守城池,一直坚守了五十年,后来最后一座城池龟兹城破时,城中的士兵都已经是满头白发。”
李赤心愤然道,“朝廷的援兵呢?”
张煌言道,“唐朝经历了八年的大乱之后,已经没有兵力援救西域了。”
李赤心怒道,“将士们还在坚守,朝廷就那么放弃了?”
张煌言道,“已经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
李定国道,“元首的意思是?”
万军道,“如今中原大局已定,赵勃元北逐胡人,我军当然是要重新经营西域,不要看现在这里是不毛之地,将来技术发达些,这里遍地都是宝!”
李定国一时沉默下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对如此劳师远征,李定国心中也没有底。
万军环视一圈,众将皆沉默不言,只有张煌言似乎有话想说,万军道,“煌言你虽然是我的亲卫,不过身份特别,有什么但说无妨。”
张煌言道,“我认为元首所说极是,大军应当继续前进!”
众将闻声都看向张煌言,万军喜道,“你尽管说!”
张煌言道,“诸君都知道,当初大明把关西七卫内附,嘉峪关成了防御前线,结果是整个西北面对极大的防御压力,想要河西无事,必须经营西域。”
“再者,西域南可进藏,北可制蒙,要想中原安定,西域不可废弃!”
万军赞道,“好,张煌言所言极是!”
李定国道,“大军出嘉峪关西征,路途有数千里,极难转运钱粮,我军到时驻兵多少?”
万军道,“无须忧虑,西北地势虽然广阔,只需守住水源和绿洲,再多的敌人也根本无法存活!”
张煌言道,“是了,有了水源和绿洲,我军可以屯垦驻守,减少后勤压力!”
万军道,“不错,屯垦驻守,新疆的棉花可是出了名的好,到时候贩到内地,足够支付驻守所耗!”
李定国等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元首所说,大军继续西征,哈密这里要留多少兵马驻守?”
万军道,“留下两个团足矣,太多了削弱我们西征的兵力!”
李定国道,“瓜州留了八个团,如今再留两个团,我们的兵力会不会太少了些?”
万军想了下道,“那就只留一个团,另外在哈密河谷中,征发有家室的男丁,作为华夏军的协从骑兵队。”
孙守法道,“这些人在军中,出了乱子岂不是?”
李赤心道,“所以只征发有家室的男丁啊。”
万军道,“只要我军警惕些,对他们有功赏有罪诛,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们为谁纳粮卖命不是一样?”
见众将再无异议,万军道,“就这么定了,就这几日修好棱堡,征募兵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