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似乎只剩下了黑与红!
从卯时的大乱开始,华夏军已经吃了饱饭,集结在阵后准备着,红色的华夏军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金色的五星和黑色的龙纹激烈的摇动。
北半球的冬夜无比漫长,万军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喊杀声已经转移到了石牌镇东南,在火光中终于露出了朝阳。
随着第一批探马和李成栋的信使回报,万军已经掌握了整个战场的情况,满清已经在往安庆溃退,正是出击的大好时机,万军道,“太阳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传令大军出击!”
华夏军如潮水一般冲了出去,万军骑着高头大马,提着长刀一起朝着江岸进发。
盾车之后空无一人,李成栋军已经离开,再往前走,绵延到石牌镇遍地都是尸体,大火燃烧了半夜,此时清军营地或是燃烧,或是摧毁,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
江边的中军大营此时也是一片狼藉,遍地尸首,花花绿绿的八旗旗帜,或是焚烧,或是堕在地上,鲜血几乎汇聚成了涓涓细流。
华夏军往安庆方向开进,有李成栋的使者过来禀报,李成栋联络了刘泽清、陈大元等降将,一同发兵反正,清军猝然遭到攻击,大军乱成一团,天明时分撤到了安庆。
万军问,“李成栋等人现在何处?”
信使报,“大人正在率大军进攻安庆,大人说要把多铎抓来给大人献俘。”
万军笑道,“好好好,李成栋有心了,你去告诉他,我率兵在后,静待将军佳音。”
信使去了,万军策马到了江边,只见涛涛江水上也浮动着许多尸体,有许多士兵无处可逃
跳进江中,在冰冷的江水中几乎即刻毙命。
岸边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从岸边流到江中,近处的江水近三米宽几乎成了红色。
这一夜好生惨烈血腥!
崔子义道,“大人何故踟蹰,快些下令去增援吧。”
万军指着江面对崔子义道,“子义啊,你看这江水中的浮尸和鲜血,有多少是胡人的?”
崔子义道,“胡人不过数万,百万清兵中,大部分都是汉人降兵。”
万军道,“不错,昨夜厮杀半夜,死的有多少是胡人呢。”
崔子义道,“大人的意思是?”
万军道,“胡人不死,才是心腹大患,我们要让侵略者成为这片土地的肥料。”
华夏军往安庆城开进,半道上有李成栋的信使来报,得知清军已经撤离了安庆,残军往芜湖撤退了。
安庆城下,李成栋带着许多人一起等着迎接万军。
为了彰显华夏军的威武,也为了安全起见,何初一带着一个师率先到了安庆,接管了城防,随后万军率着后阵到达。
为首之人柳眉如剑,目光如炬,长须至胸,一身铁甲沾着鲜血,看起来十分英武,见万军率众过来,这人当先跪在地上道,“罪将李成栋见过大人。”
原来此人就是李成栋,万军伸手虚抬,“李将军迷途知返,此战有大功,快快请起。”
李成栋谢了一声,起身告罪,“成栋无能,多年来只能委身侍贼,如今得遇明主,心中惭愧之极。”
万军道,“毋需此言,只要一心驱逐鞑虏,往事切莫再提。”
万军这话让李成栋心中大安,大声道,“多下大人,我们追到安庆,胡人马快已经撤往南京,末将这次没有抓住胡人的头领,还请大人恕罪。”
万军笑道,“无妨,你已经立了大功,将来光复天下,你可是功不可没。”
李成栋道,“请大人进城吧,末将这就安排兵马继续追击鞑子!”
万军点头道,“天下虽大,敢犯我华夏天威者,必让他无处可逃。”
几位降将又齐声赞叹,“大人威武。”
众人客套一番进了安庆城,城中到处都是尸体,百姓们跪在道路两旁,不时能听到小巷中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李成栋道,“大人,这些百姓都是剃了发的,该如何处置?要不要全都杀了?”
万军听了心中厌恶,又想起屠杀嘉定之事,忽然想起一事来,回头看了看李成栋,又打量了一番众降将。
细看之下才发现怪异之处,只见李成栋等降将满头黑发,仍是传统汉人的束发,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除了带头的几个士绅,却都是剃了发的。
万军不禁心中奇怪,好奇道,“我听闻胡人下令,所有人都要剃发易服。”
崔子义上前,在万军耳边小声道,“大人,他们带的是假发,有些是涂了墨的马尾。”
万军恍然大悟,接着刚才李成栋的话大声道,“既是胡人强迫剃发,这城中百姓都是难民,如今我军从胡人手中救出,岂能加害他们的性命。”
周围的百姓听了,一齐喊,“多谢大人恩德。”
“终于又见到了汉家王师!”
百姓喊着喊着已经是带着哭腔,这是华夏最深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