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喊,“杀鞑子啊!”
随即抽起大刀,朝身前围着的一众清军冲过去,倾尽最后的力气杀到一处,在大刀划过一名清兵的脸颊时,几把刀从前后左右一起捅进张鼐的身体,鲜血从张鼐的口鼻中涌出。
张鼐最后看到,那个被自己一刀砍在脸上的清兵,帽子飞到一边,露出泛着青的头皮,光光的头上只有一缕鼠尾一般的小辫。
张鼐的脸上扯出一丝轻蔑的笑,“蛮夷!”
扑通一声,张鼐倒在地上死了,最后那一抹轻蔑的笑意僵在脸上。
几个八旗军官催马过来,刚才劝降的那个八旗迎了上去,对带头那人道,“觉济贝子,山岭上的顺军都死完了,大军要立即追杀吗?”
觉济贝子望了望黄沙岭,“该死的李自成又逃走了。”
不过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南边,“李自成为何已经逃走,又从南边折返,南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见几个八旗官都不说话,便问刚才劝降那个八旗军官,“扎哈齐,你说为何?”
扎哈齐道,“奴才不知,大概是南边的道路不通吧,山中雪大!”
觉济贝子摇了摇头,想了想道,“马从力,你过来!”
跟在后边不远处的一个骑士拍马上前,恭声道,“奴才在!”
觉济贝子问,“此去南边是何处?道路情况如何?”
马从力是前明的兵官,顺军杀到西安时投
降顺军,如今满清人杀来,又很熟练的投降满清人,此时顶着一个小辫道,“往南是丹凤县,丹凤往南过武关就可以到河南,比李贼走的道路要近许多。”
觉济贝子想了想道,“扎哈齐你和博赛思一起,继续领兵追赶李自成,我带大军从这里南下,赶到李贼前面去等着他。”
“嗻!”,扎哈齐和博赛思领命带了人马朝黄沙岭奔去,黄沙岭上积雪已经被数万人踩成泥浆,如今混着鲜血,马蹄踏起的泥点都是红色。
觉济贝子回头道,“走,往南去!”
经过商州府时,觉济贝子看了城门一眼,“ 传令,我大清兵马承天顺命讨平各处,商州府胆敢对我军紧闭城门,便当乱贼对待,我军攻入城中时,鸡犬不留!”
说罢再也不看商州府一眼,领着一万兵马朝南开进。
在大军南去的烟尘中,商州府紧闭的大门徐徐打开,一队清军进了城中,清军的旗子插上了商州府的城头。
南边的道路旁,倒满了许多昨夜冻死的顺军,还有些活着的顺军,此时饥寒交迫无力抵抗,有些朝两边的山岭逃走,有的跪在一旁投降。
觉济贝子也不看这些人,策马向南冲去,很快道路两旁投降的顺军愈发多了,觉济贝子估算一下大概有几万人,李自成的主力看来大半都在这里。
这次追击李自成,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追上,南边的不管什么人,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顾不得收拾这些俘虏,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豫亲王的指令,拿下武关道,掌握大军进入河南的道路。
经过夜村刘体纯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夜的奔波,紧赶慢赶,总算带了大部分愿意走的人,赶到万军阵前。
万军得知了李自成和满清人在商州府遭遇的消息后,对这些南下的顺军敞开了大门,这些人在民团的协助下退往棣花。
只是顺军南下的兵马拉的太长太散,很快后面探马就来报,满清人的大军已经到了夜村北边两里。
夜村到此不过五里,此时若是继续收拢顺军,满清兵马借势一冲,我军只怕抵挡不住。
万军无奈,只能传令,“停止接收顺军,大军撤回阵地,所有人不得出现在阵前,否则格杀勿论!”
刘体纯望着还在不断从北边过来的顺军,急得大喊,“不要再过来了,快往别处躲开啊,这里就要打仗了!”
可是听到的顺军士兵寥寥无几,大多数还在往阵地前走,饥寒困顿的顺军士兵只想着能到这里活命。
很快震天的马蹄声响起,四山岭上华夏军的旗帜竖了起来,这是约定的见敌信号,远处正在往南赶路的顺军士兵,忽然跪下了一大片。
稍近一些的顺军士兵回头看了看,忽然全都发狂的两边山上逃跑,有的逃不过就往一边跑开跪在地上。
终于,四山岭下的突出部,绕出一队凶神恶煞的骑兵,踏出的雪尘飞起几尺高。
白色镶红边的旗帜,绿色的旗帜如潮水一般涌出!
满清兵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