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病好了,倒是瑞王大病了一场,太医院的轮流去走了一遭,最后还是周王亲自出马,救了他一命。
事实上,瑞王从去年年底以来,身体一直不适;今年本来应该给他配二夫人,也不能成礼。
大家当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申鈘就是死于五月三十日,年仅26岁。好歹这回勤奋习武,身体底子好了一些;兼之得了位绝代佳人,又生了儿子,有了盼头,因此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当时卧病,瑞王妃衣不解带,精心照料,瑞王心里感念,上表说愿和王妃长相厮守,不再册封侧妃。
汪舜华很是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料。做了皇后,却被弃若敝履;做了王妃,却被视若珍宝。真可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于是允了所请,下旨重赏。
稍后,郑王也上表,他和王妃李氏伉俪情深,有此贤妻,于愿足矣,不必再立侧妃。
新婚燕尔说这种话,很多人认为郑王纯粹被老婆的美色迷惑了;但是汪舜华知道,郑王说这话,并不是突然心血来潮。父母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不愿意自己的后院再有这样惨烈的争斗;何况李妃名门之后,端庄秀丽,性子也活泼,两口子成婚之后,鹣鲽情深,恩爱逾常。
只是太仆寺卿张谏和户部尚书张睿同在五月十六日去世,不能不让汪舜华痛心,接着翰林学士孙贤因病致仕;于是下旨广东左布政使薛远回京接任户部尚书——丘浚毕竟还是年轻。
太皇太后神祖刚祔太庙,就传来侍读学士孙贤和广宁伯刘安的讣告,接着文华殿大学士李贤、武英殿大学士彭时、弘义阁大学士姚夔相继卧病,让汪舜华简直怀疑人生,但是没办法,一边让商辂坚持料理政务,一边让太医尽力调治。
七月上旬,杭贵妃去世,追谥庄恭,葬德陵妃园。荣王大哭了一场,带着王妃去守孝了。
杭贵妃的死,让汪舜华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伤感,因此后事还算隆重。
但汪舜华并不知道,噩梦还没有结束。
杭贵妃的后事还在办理,就接到淮王去世的讣告。历史上淮王高寿,弘治十五年去世,在位五十四年,享年六十八岁;但这回王妃李氏、夫人杜氏相继去世,另外一位生了长女的夫人陈氏前些年也过世了,膝下一个儿子也没有,实在忧心忡忡,一不小心,憋屈死了。
汪舜华说难过肯定不是真的,但也高兴不起来,只是追谥康王。
康王没有儿子,两个弟弟鄱阳王祁镔、永丰王祁钺都是庶出,整个淮王系没有一个正子嫡孙,必须除国。
只是淮王的独女才四岁,她的母亲陈氏是从宫里出来的,曾经在尚宫局办事。汪舜华对她还有点念想,命接进宫来,交李贤太妃抚养。李太妃并不受宠,又无所出,突然得了个粉嫩的女儿,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恨不能含在嘴里、捧在手里。
这也成为定制,宗室或者重臣去世,孤女没有母亲而且年幼,接进宫交无子的太妃太嫔抚养,对宗室、对太妃,都是宽慰。当然儿子就养到皇后那里,年满六岁就进学。
李贤等三人历史上都没活过60岁,何况此番多年劳神,严重损伤了身体健康,此次又伤了元气,入秋以后病情反复。姚夔在八月九日永远闭上了双眼,比历史上早一年半,年仅58岁,赠太傅,追谥文敏;彭时在九月二十二日与世长辞,比历史上刚好早了三年半,年仅56岁,赠太傅,追谥文宪;李贤则在十二月十四日溘然长逝,他倒还好,没被罗伦骂的狗血喷头找不到北,心理压力不算大,比历史上晚五年,享年64岁,赠太傅,谥文达。
半年内,汪舜华三次出宫到重臣府上探病,看着一幕幕熟悉的生死告别场景,听着一句句相似的临终感言,简直怀疑人生;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去探视病人,否则人家是不是不好意思不去见太祖。
还没完。
左通政陈鉴羽化,追赠通政使。他历史上很不得志,但这回比他更能说的不是没有,何况翰林官实在宝贵,因此倒是一直留在北京。建极十二年下半年还去了一趟朝鲜,回来就升了职。
陈鉴去朝鲜,办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查勘或者说破坏人家的风水。
虽然长在红旗下,但摊上穿越这种玄幻的事情,汪舜华对很多事情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她早就听说棒子的青瓦台风水有点问题,很想找人确认一下;何况朝鲜虽然是个边陲小国,但毕竟曾经独立称王,貌似朝鲜王朝持续的还挺久,倒是需要好好看看,压一压王气。
汪舜华觉得有点不好开口,但明朝大臣却很坦然——既然决定了要把朝鲜作为属地,那么自然要考虑如何长治久安。
何况受命前去朝鲜的地方官也主动申请——换地方。汉城现在不是首都了,但也是南方重镇,肯定是要设府的。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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