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载堪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缚住,眼睛也被蒙上了。他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时间一定不短,因为他现在相当口渴。
而就在他舔舐着干燥的嘴唇,试图用唾液来浸润一下时,一只瓷碗碰到了他的嘴,给他灌进了一整碗清水。
缓解了口渴,朱载堪忙问:“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这会儿有只手给他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带,让他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朱载堪看见自己被绑在一把位于一间屋子中间的椅子上,面前和周围都站着几个或灰衣、或紫衣、或蓝衣的人,有男有女。
“侯爷不必害怕,我们对您并没有恶意。”给他递水的黑衣女子将空碗放到一边,面对着他说:“刚才给您喝的也只是普通的水而已,侯爷不要过虑。”
“你们……”朱载堪仔细端详了周围几人的着装,发现他们的穿着都十分干练,各式灵巧武器兼备,就了然了:“也是暴雪坊?”
“准确地说是暴雪坊南坊,”女子道,“想当初前后两次诛杀昏君嘉靖帝,就是我们南坊的前辈策划的——不过侯爷别怕,我们向来只杀昏君佞臣,像辽阳侯这样克己奉公、忠于职守的人,我们是不会加害于您的。但如果侯爷继续助纣为虐,做出恶事,我等南坊成员,将有义务处之而后快。”
朱载堪怀疑自己听错了:“我助纣为虐?”
女子没有接茬,而是继续说着:“我们此次行动,本与侯爷无关,但既然刚巧俘获了侯爷,就想请侯爷帮一个忙,事成之后,必定将您安全送还。”
“什么忙?”
“帮我们除掉一个人。”
“谁?”
“当今的左都督,季桓之。”
“什么!”朱载堪傻了眼,他不明白眼前这群从事隐秘勾当的人,为什么想要杀掉自己敬爱的四叔。
有一个灰衣男子道:“季桓之身为左都督,掌领锦衣卫,纵容手下作恶,监视百官,敲诈勒索;自己还收受贿赂,培植亲信,并与东厂卢受狼狈为奸,捏造罪名排除异己,此外更与妖妃郑氏暧昧不清,意图废立太子,使福王上位,无恶不作!实在是祸国殃民的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朱载堪大声替季桓之辩解:“我四叔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一向廉洁奉公,所做所为从不逾矩——”
“从不逾矩?”黑衣女子冷笑一声说:“季都督非礼自己妻妹的事,坊间都已经有不下十个版本了,你还敢说他所做所为从不逾矩?这个狗贼,上至危害社稷、下至猥亵妇女,果真是无恶不作!”
猥亵妇女——如果朱载堪不是季桓之的后辈,而是他的同龄人,就会知道这位季都督的确十分好色,这一条罪行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朱载堪愣了稍许,仍在为四叔辩解:“你们说他危害社稷,他援朝鲜、使日本、平天极,哪一件事为害大明江山了?”
黑衣女子还是报以冷笑:“这几件事,不过是他职责之内的事罢了,而且过去做过的几件鲜为人知的小事,能够抵消他新犯下的罪恶吗?据我们暴雪坊所知,这季桓之自二十六年前担任锦衣卫千户开始,就已经暗中与万羽堂勾结,随着他在锦衣卫中步步高升,他在万羽堂里的职位也是越来越高。眼下,他就是万羽堂北直隶分堂的堂主。辽阳侯你可知道这万羽堂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暗中敛财,图谋颠覆!”女子恨恨道:“万羽堂极端自利,其四大家族的元家,更是以‘头可断血可流,老婆银子不能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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