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地方发出来的,大概是在树林最密的地方,我们赶回来请示该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老学究说,“如果必要,甚至可以说我坚决主张我们向后退。这
座树林里可能埋藏有伏兵。”
“你们什么也没有见到吗?”成国公向那两个仆人。
“我好像看见,”一个仆人说“有些穿黄衣服的人骑着马走进小河的河床。”
“这么说,”老学究说,“我们遇见一小队蒙古人了。向后退,向后退!”
两个年轻人互相望了望,用眼神征求对方的意见。正在这一刻间,又传来了一声弓响,紧接着是两三声呼救声。
两个年轻人最后交换了一下眼光,肯定彼此都不愿意后退。
这时老学究已经掉转马头,他们两人却催马飞奔向前冲去。朱载堪叫道:“朱泰,跟我来 。”徐希仁也叫上他的两名仆人跟上。老学究十分惊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奔进了树林,看不见了。
他们继续向前飞奔,两个年轻人手上紧握着手铳。不到半炷香,他们奔到了仿佛是发出马蹄声和叫声的地方,于是他们放慢了步子小心翼冀地驱马前进。
“嘘!”徐希仁轻声说,“有骑兵。”
“对,三个人骑着马,三个人下了马在步行。”
“您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看他们好像在寻找一个受了伤的或者死去的人。”
“我们杀过去!”朱载堪说。
“对,我们杀过去!”徐希仁说。
“二位!”老学究叫起来,“停下……”
可是两个年轻人连听也不听,争着驱马往前跑。老学究的叫声只是惊动了那些蒙古人。
立刻,那三个骑在马上的敌人朝着两个年轻人冲过来,另外三个没有骑马的这时已经抢完了两个汉民的财物。
双方相距二十步远的时候徐希仁首先开枪,没有打中对方,那个面向朱载堪冲来的蒙古人弯弓射箭,朱载堪觉得左胳臂上像给鞭子抽打一样疼。走到相隔四步远的地方,朱载堪开了一枪,正好打在那个蒙古人的胸口,蒙古人伸开双臂,仰面倒在马的臀部上,那匹马转过头来,把他背走了.
这时候,朱载堪隔着一层硝烟看到一支箭镞。他想起了朱后山以前对他的叮嘱,像闪电一样迅速一动,使他骑的马直立了起来。对手放箭了。马向旁边一跳,四条腿役站稳,例在地上,并且把朱载堪的小腿压住了。
那个蒙古人扑过来,拔出弯刀,想用砍掉朱载堪的脑袋。
朱载堪非常不幸,因为他待的位置,不能从刀鞘里拔出刀来,也不能从枪套里拔出另一支手铳。他眼看着刀锋在他脑袋上晃悠,只好无可奈何地想闭上眼睛等死。就在这危急关头。徐希仁纵马一跳,跳到那个蒙古人面前,把手铳对准了他的脑门。
“快投降!”徐希仁说,“不然就要你的命!”
不需要听得懂汉语,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弯刀从蒙古人的手上落了下来,他马上就投降了。徐希仁叫来他的一个仆人,把这个俘虏交给他看管,并且吩咐他,如果俘虏稍微有点想逃的行动,就把这个士兵的脑装打开花。然后,徐希仁跳下马来,走到朱载堪跟前。
朱载堪虽然由于刚才发生的事不可避免地非常激动,脸色苍白,可是还是笑着说,“你很快地就还清了你欠的人情债,你不想一直欠我。没有你,”他重复了一遍成国公上次说的那句话,“我已经没命了,老早就没命了。”
“我的对手逃走了,”徐希仁说,“所以我能够前来救你。你胳膊上中了一箭,要紧吗?”
“你觉得呢?”朱载堪说。
这不废话嘛,当然要紧了。
老学姐和朱泰也已经下了马,一起把那匹马稍稍抬了抬,马快死了,在挣扎。
朱载堪终于把脚从马蹬中拔了出来,又抽出了给压在马身底下的小腿,他马上就站了起来。
“骨头没有断吗?”徐希仁问。
“没有断,”朱载堪回答道。“不过歹徒要杀害的那几个百姓不知道怎样啦?”
“我们来得太迟,我想,他们已经被杀害了,蒙古人抢走了他们的财物逃走了。我的两个仆人现在尸体旁边。”
“我们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完全没确气了,如果还有点气,可以设法救活他们,”朱载堪折断胳膊上的箭杆说。箭头仍在胳膊里面,但并没有伤到骨头,待会儿再拔出来也不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他也因祸得福,失去了一匹马,却得到了两匹更好的马,于是他们一行骑上马向躺着受害人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