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么似的,低着头向前走去。庞明星紧跟在后。
走了一段时间,前方响起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打破了枯燥的宁静。季桓之抬眼望去,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青年纵马走来,衣着朴素,但是十分雅致,而且这青年无论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几乎与朱后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年轻版的朱大哥了。
这个青年人像是专门迎接牛车的。而赶牛车的老汉瞧见青年,叫了声“少爷”。
季桓之打量着迎面而来的年轻人,不禁想起了自己差不多同样岁数的时光,当年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就卷入政治斗争、进过诏狱,经常以身犯险九死一生,哪里可能像眼前这个青年一样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赵伯,辛苦了。”年轻人对赶车老汉说。
“不辛苦、不辛苦,能替朱老爷办事,是俺们的福分。”
青年接下来又注意到紧跟着牛车的两名骑手,其中一个还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他难免有些不悦,但没有第一时间正面交锋,而是问老汉:“赵伯,他们俩是做什么的,因何跟随着你呀?”
“他俩?说要找朱老爷,就跟着俺了,俺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想干啥。”
“是么?”那年轻人驱马上前几步,将季桓之稍加端详,视线最终停留在那柄插在马鞍囊里的禾苗状长刀来。这柄刀形似御林军刀,但要比御林刀长了近一尺,应当不是人人都能学会如何善用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冲季桓之说:“喂,你叫啥呀,哪儿来的?”
“先别问我哪儿来的,你父亲可是朱后山朱千户?”
“是有怎样,与你何干?”年轻人道:“速速报上名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哟,好大的口气。你想我叫啥对吧?”季桓之失笑道:“等见了你爹,你就知道该叫我啥了。”
“大胆,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大胆?”季桓之看着对他而言足以称得上是小毛孩子的年轻人,接着说道:“我和你娘还有不错的交情呢,我如此说话能叫大胆吗?”
年轻人顿时火冒三丈,喝道:“放肆!看我怎么教训教训你这个口无遮拦的狂徒!”言讫,他拔出绣春刀,打马驰骋而来。
那年轻人估量对方的武器甚长,一时难以拔出,因为纵马上前,果断出手。
岂料白光一闪,他只觉手腕一阵酥麻,佩刀脱手,而头顶又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拍了一下,令他惶然失神。
此时季桓之已经收刀入鞘,而之前他更是早就挑起绣春刀,拿在手里,双手奉还:“你出手挺快呀,估计再练个十几年,就能赶上我了。”
年轻人抢过绣春刀,恨然道:“狂徒,竟敢戏弄本侯,你可知罪?”
“本侯?”
“就是我,辽阳侯朱载堪!”
“哎呀,失敬失敬!”季桓之装作胆怯模样,下马行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冲撞了辽阳侯,还请辽阳侯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回吧!”庞明星也学着他的样子,俯身告饶。
“哼!前倨后恭,必谄媚奸佞之徒!”朱载堪叱道:“本来本侯打算放过你们,但你出言不逊,竟敢用轻慢的言语玷辱我的母亲,还说什么与她交情甚厚。我定要拿你回去交予家父面前,好生治罪!”
那就多谢——哦不,是“请侯爷轻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