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需要再次上阵厮杀才能获得自己最觊觎也是最需要的爵位时,熊广泰难免要发出一声感慨。
“是的,二哥,我知道你养尊处优,变懒了,还发胖了,身手也没有以前灵活了,想当年,你还只身一身勇闯伏见天守阁,从几百个倭寇手中脱身,探得隐秘地道呢!”
“是啊,你放心,哥哥我身手还好得很!”熊广泰说着,伸出一只足有两寸厚的手。
“那太好啦。”
“我们是要去打仗吗?”
“也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也可以这么说?”
“二哥,你关心朝政吗?”季桓之问。
“我呀,一点儿也不关心。”
“那么你拥护太子还是福王?”
熊广泰相当清醒明智:“我谁都不拥护,管他太子还是哪个王爷,谁当上皇帝我才拥护谁,没出结果前,哥哥我才不趟浑水呢!”
季桓之问:“那兄弟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是拥护我们自己了。”
熊广泰不表示反对,像他这种人,自然是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因此默认了季桓之的说法。
“那太妙了,要干一番事业,像二哥这样的立场最合适。好,我对你直说了吧,我是史世用史指挥之命来的。”
“史指挥要我做什么事?”
“史指挥要你为他效劳。”
“谁对他提到了我的?”
“孔定邦,你记得这个人吗?”
熊广泰叫道:“当然记得!从前记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害得我们到处奔波,就是这个人还曾经一枪杀了你!”
“可是你知道吗,他后来成了我弟兄了?”季桓之说。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当了同知,他奉承你的?”
“你说错了,是因为我大度。”
熊广泰弄不清楚、“你是说,”他问,“是孔定邦对史指挥提到了我?”
“是的,此外还有郑贵妃。”
“什么,郑贵妃?”
“归根结底,他们掌握着财富和权势,他们分配金钱和称号,所以大家对他们效忠。”
“对,大家对他们效忠。”熊广泰说。“那么,现在你也对他们效忠啦?……”
“对皇帝,对郑贵妃,对史指挥,而且,我对他们保证你也会效忠的。”
“你说你替我提出过一些条件?”
“非常好的条件!首先,你很有钱,对不对?你对我说过,一年有四万两收入。”
熊广泰起了疑心。
“哎!兄弟,”他对季桓之说,“谁也从来没有非常多的钱。加上我也不是一个精明的读书人,所以我是过一天算一天。”
他是怕我来向他借钱。季桓之心里想。“二哥,”他高声说,“如果你处境困难,那太好了!”
“怎么会太好了?”熊广泰问。
“是呀,因为只要你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务,就能得到别人想要的一切,土地、金钱和官爵。”
“啊!啊!”熊广泰听到这最后两个字,不禁睁大了眼睛,连叫了两声。
“在以前那位史指挥手下,”季桓之继续说下去,“我们没有能够利用机会得到好处,那可是我们时运不好。现在我不用对你说这些,因为你一年有四万两的收入,在我看来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熊广泰叹了口气。
“不过,”季桓之继续说道,“虽然你一年有四万两的收入,也许甚至就是因为你一年四万两的收入,我觉得再给你配上一顶六人大轿那就更好了。”
“正是这样,”熊广泰说。
“那好!二哥,你去得到它吧,这顶轿子就在你的刀尖上。我们不会自讨苦吃、毁掉自己的。你的目的是获得一个爵位,我的目的是弄到钱。我要弄到堆积成山的银两,好衣锦还乡,像二哥你一样买它上百亩的土地,然后竖起豪宅,安宁终老!”
“至于我,”熊广泰说,“我要进爵封侯、封妻荫子!”
“你会如愿以偿的。”
熊广泰是从来也不怀疑他的朋友说的话的,听见他的诺言后,就和他一同向大宅院走去。
在回庄园的路上,熊广泰一直沉浸在做侯爷的好梦里,季桓之却在思考人性的弱点,人对他已经有的感到不满意,总是在渴望得到他没有的东西。季桓之如果是熊广泰,他准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要使熊广泰感到幸福,他缺少的是,是什么呢?是在他名字前面加上一个头衔——某某侯或是某某伯,还有,让他有资格出行时坐上至少六个人抬的轿子。
我这一辈子,季桓之心里想,永远不会看到一个完完全全幸福的人的脸的。
他正在做这种哲理性的思索,老天仿佛有意反对他的想法似的,他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向他走过来了。这时候熊广泰刚离开他去找厨师,要嘱咐几句话。
季桓之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这个女子的脸,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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