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仅可以免除他的罪过,而且可以偿还他被烧掉的柴草。
张差信以为真,于是说:“马三舅名三道,李外父名叫守才,都住蓟州井儿峪。前面不知道姓名的老公公,实际上是修铁瓦殿的庞保。三舅和外父常到庞保住的地方送灰,庞保、刘成两个人在玉皇殿前商量,还有我三舅、外父,他们逼我拿着棍子打进宫中。如果能打到太子,吃也有了,穿也有了,一同密谋的还有姐夫孔道。”
随后又画出入宫路径。 张差的供言,结果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指使。
此即为晚明三大疑案之梃击案。
距离上一卷结尾已过去十五载,人事变迁沧海桑田,特别是许多年的时间似流水一样过去了。真是一言难尽!
四十二岁的季桓之没有放过任何机遇,可是机遇却毫不照顾一下季桓之。只要他的朋友在他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己还在青年时代,心中充溢诗情。他天生敏锐机智,很容易吸收别人的长处。他从朱后山身上学到了高贵的风度,从熊广泰身上学到了豪放的举止,从李蜜身上学到了潇洒的态度。如果他一直和这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他很可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他们三人均已远走他乡,杳无音信。
因此,虽然他已经成了锦衣卫的三把手,季桓之还是深感孤单。他不像朱后山那样出身高贵,许多豪门府邸会对他敞开大门;他不像熊广泰那样自负自夸,会使人相信他与上流社会来往亲密;他也不像李蜜那样一派贵族神气,始终保持天赋的高雅姿态,永远不会改变。
有时候,对蒋潇潇和九慧的甜蜜的回忆在这位同知大人心上,激起一些富有诗意的感情,可是这样的回忆,就像对世上所有的事情的回忆一样,都不持久,渐渐地就消逝了。武官生涯是充满危险的,即使对于名门出身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两种相对立的天性组成了季桓之的个性,现在,世俗的天性渐渐占了上风,季桓之长期待在衙门里,久居官场,不知不觉地他也逐渐变成一个所谓“厂卫中人”的人,这种人具体什么德行,现代电影电视剧上表现的多了去了。
不过,季桓之并没有因此就丧失他原有的聪慧的特点,没有。相反,这种聪慧的特点也许还更成熟了,或者,在一种稍许粗野的外表下面,至少显得加倍的突出了。可是,这种聪明他只用在生活中一些小事上,而没有用在大事上。他想的是物质条件的舒适,像大多数人渴求的那种舒适,就是说,要有安逸的住处,可口的饭菜,漂亮的老婆——以及姘头
这一切,尤其是第四点,季桓之六年前在东单牌楼崇文门里街明时坊的一家小客栈里全都找到了。
巧了么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熊二哥当年也是在明时坊找的。
我只是在追寻前人的足迹罢了。季桓之如是想着,并步入了客栈。此时此刻,他全然忘记了家里有个相当能打的老婆。
男人呐,本性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