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开始,潞王朱翊镠就沉迷于修道延年,最近更是连赵夫人重病都没关心,跑到野外辟谷去了。王府里没有主事的人可不行,大伙都商量着把王爷叫回来。可其他妃子侍姬要么是不敢、要么是不愿意去深山老林辛苦,其实就是憋着赵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好当主家婆。
王府的管事看来看去,只有侍姬边氏,一直受王爷的宠爱,而且此女温婉贤淑、性情驯服,让她去喊王爷回家再合适不过了。
在潞王府一直以潞王本人为倚仗的边鸿影也担心王爷在外辟谷别辟饿死了,于是欣然答应。
不过管事告诉她:“你带上几身换洗的衣服、被褥还有点心去。”
“为什么?”边鸿影感到讶异。
管事的说:“以防万一,王爷不但不肯归家,还把你给留下了。小人也是担心夫人的体质受不了野外的苦。”
边鸿影哑然失笑,不过还是说:“好,那我带上些东西再去。”
回到自己屋内,边鸿影冷眼看着侍女九慧替自己收拾行李,那目光几乎要把她看透。
“夫人,给。”九慧整理好了东西,往边鸿影面前一递。
边鸿影直直地看着她,口中说道:“你打算让我自己拎着吗?”
九慧忙垂首不语,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九慧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被人欺骗,上了贼船,可父亲找不到,自己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今又能怎么办?只好继续当面前这位邪教头子的侍女了。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王府,坐上马车,开始往城外西郊,也就是潞王辟谷的密林里行驶。
一路上四平八稳,除了过路口时稍停了一会儿。
有了一段时间,边鸿影撩开左边帘子一瞧,阳光正照在自己脸上——
“你走错了,这是南城门。”
“没走错。”
“没走错?”边鸿影正疑心间,猛然发觉车夫的声音变了,而且变得更像另外一个人,一个她相当熟悉的人。
“下车”二字没说出口,马车就忽然拐进一条小巷,在巷子的尽头停住了。
边鸿影等马车稳住,正想跳车,一个人影钻进了车厢,口称“教主”。
“是你。”
是的,受天极教教主孔雀大明王亲自策反的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季桓之,在身受十日之久的拷打后,被同知大人苗御鸿寻机放走后,前来寻找教主边鸿影,准备将苗大人的吩咐一五一十地告知教主大人。
边鸿影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在卫辉城里,到处都是潞王府的人,我只要喊一声,七大铁卫就会瞬息而至,将你擒拿。”
“教主不相信我?”季桓之一脸的失落与惊讶。
“除了你,还有谁会告诉沈阳侯,我在扬州的藏身之所?”
季桓之沉默了一阵,点头说:“是,的确是我告诉了他,我以为说了之后,他们就能放过我。而且当时苗副教主也在场,我想他听到之后一定会派人警告教主,让您迅速转移的。”
“并没有人来提醒过我。”
“那一定是被沈阳侯手下的四小旗在半路上截杀了。”
“四小旗……”边鸿影的眼神变得阴狠了不少。她记得那四个本领不俗的人,当初火烧沈阳城时,那四名侯府护卫正好不在城里,后来就成了朱后山最得力的四个帮手。
“教主,”季桓之哀声道:“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边鸿影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说:“先不谈相信不相信的事。我问你,我是该感谢你,还是感谢沈阳侯呢?”
季桓之大惑不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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