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一种常人想象不到的方法回到大明后,季桓之又通过常人想象不到的方法来到了天极教的隐秘居所。尽管受到良知的呼唤和朱后山、或者说沈阳侯朱厚灿的明智忠告,但他却时复一时地更加堕入边鸿影的情网,所以,他每天不失时机地去向她大献殷勤。这位精虫上脑的智者深信,这个女人或早或晚不会忘记对他以情相报的。
一天晚上,他高视阔步,逍遥自在,像一个人等候天降馅饼那样身心轻松,在进出马车的门洞下遇见了那个侍女。但这一次,漂亮的九慧在经过时不只是对他嫣然一笑,而且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好呀!”季桓之先是一惊,想抽回自己的手。他以所能摆得出来的最严肃的神态,看着这俊俏的少女。
“我很想对您说几句话,季千户……”九慧显然被盯怕了,吞吞吐吐地说。
“说吧,我听着。”季桓之注视着九慧的双眼,丝毫没有忘记无名前辈的托付——要将九慧带离火坑。然而现在,他自己正往火坑里跳。
“在这儿,不行;我要跟您说的话太长,尤其太秘密。”
“是这样,那怎么办?”
“如果季千户愿意,请跟我来。”九慧羞怯地说。
“不是,你想去哪儿啊?”
“请来吧。”始终没有松开过季桓之手的九慧,拉着他从一条窄小昏暗的楼梯爬上去,走上十五、六级台阶之后,她打开了一扇门。“季千户请里边坐,”她说,“这儿就我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这少女是什么意思啊?女人还有这么主动的吗?
“这是奴家的房间,季千户;通过中间这道门就是我教主姐姐的房间了。不过您放心,她不可能听到我们说什么,不到午夜十二点,她是从不睡觉的。”
季桓之扫视一下四周。这间小屋雅趣洁净得可爱;然而尽管如此,他的一双眼睛仍不由自主地盯着九慧说过的通向边鸿影房间的那扇门。
九慧猜得出这位季大人头脑里想的是什么,她长叹一声。
“您很爱边教主,季千户?”她问道。
“啊!用语言是不能表达的!我爱她爱得发狂呀!”季桓之说着这种话的同时,蒋潇潇的死状在他脑中猛然闪回,几乎将他激出一身冷汗。
九慧又发出一声叹息。
“你叹什么气啊?”
“因为教主姐姐一点儿也不爱您,先生。”九慧复答说。
季桓之问:“也许她派你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个?”
“决不是,季千户!而是奴家出于对您的关心,才下决心预先告诉您这件事。”
“谢谢,不过我只谢谢你的好意,因为你所讲述的隐情并不是令人很愉悦的事。”
“这就是说您不相信我对您说的话,是不是?”
季桓之诚实地回答:“男人总是很难相信这类事情的,我也不例外。”
“所以您就不相信我?”
“你知道的,我在镇抚司做事,凡事都讲究证据来着……”
“您觉得这个怎么样?”九慧随手从她的贴胸处拿出一封信来。
“是给我的?”季桓之问。
“不,是给另一个人的。”
“给另一个人?”
“是的。”
“谁?”季桓之瞟了一眼,就看清信封上的字:雁北亲启。“雁北”,是苗御鸿的表字。果然,之前的猜测都没有错,苗御鸿的确是天极教在镇抚司中的最大卧底。不光如此,从九慧的态度来看,苗御鸿说不准还是边鸿影生命中的重要男人。只可惜他相当于被人软禁,现在无法回去揭露这一切,当然,他也不一定就真的想回去。
“季千户。”九慧又握着季桓之的手说道,声音中带着怜悯。
“你同情我?”季桓之说着,心里却在发笑。
“是呀,真心实意地同情您!因为我知道什么叫爱情,我——”
“你也知道什么叫爱情?”季桓之第一次带着某种关注看着她。
九慧点点头。
“那好,你不要同情我,最好是帮助我去报复你的女主人。”
“您想怎样报复她?”
“我要夺取她,把我的情敌排挤掉。”
“我决不会帮您干这事,季千户!”九慧急切地说。
“那是为什么?”季桓之问。
“有两个理由。”
“哪两个理由?”
“第一个理由,就是教主姐姐永远不会爱您的。”
“你知道些什么?”
“您伤了她的心。”
“我!我在什么事情上会伤她的心?我,自从认识她以来,被她坑害了不知多少次,我会伤了她?搞笑——”季桓之第二次注视着九慧。正如无名前辈说的,他女儿的确生得国色天香,除了没有边氏会施展媚术外,似乎并非比之不及。“九慧,”他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看透你的心思。”说着,他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九慧的手背上。
九慧顿时羞赧起来,脸蛋红得橡樱桃。“哎呀,不行的!”九慧叫道,“您爱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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