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史世用眉头一皱:“年初。”
明白了,年初升官,然后没过几个月就派出来办事了。骆思恭骆爷真的会挑时候卸任。
一丝笑意掠过季桓之的嘴角,他说道:“行吧,属下在日本也算有不少朋友,往后指挥大人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来找我。”
“那往后还要多多仰仗季千户。”
“哪里哪里。”季桓之连连摆手。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到离开日本,他就是实际意义上的指挥使了。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不是么?
但是刺杀丰臣秀吉……原以为真的只是打探侦察,没想到皇上还真是有想法。
季桓之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个犹如潜龙、鲜有人知道真面目的帝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喝酒!”一句嚷嚷,将季桓之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此时他们一帮人已经回到源胜卿住的板屋附近,季桓之和一众剑豪在屋内吊炉处围坐,伊藤一刀斋递给他一小瓶酒。
“前辈客气了。”想到上一次的事情,季桓之推辞。
伊藤一刀斋将酒瓶往地板上一砸,震出一点浇进炕里,顿时令火焰窜了一下:“你到底喝不喝?”
“喝、喝。”季桓之连忙拿起酒,大喝了一口。
伊藤一刀斋见状,发出爽朗的笑声。
季桓之也不免展露笑颜,只不过:“我师父去哪儿了?”
听到这个问题,那几名剑豪的笑声竟收敛了些,低声交谈起来,仿佛所说的内容不宜宣扬出去一样。
柳生宗严拍拍季桓之的肩膀道:“你和你师父认识时间不长,即便听他讲过一些,一定对他的往事也仍然不甚了解。”
季桓之狐疑道:“我师父到底怎么?”
伊藤一刀斋道:“你可能不知道,源公他因为一些经历,后来变得异常嗜血,天神斩一旦出鞘,不见血就绝不收回。”
季桓之不禁想起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师父以木刀代替真刀练习,并说过害怕一旦产生杀意,就会杀死他的话。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中了什么魔障了吗?
“你们在聊什么?”
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源胜卿走到吊炉外围,问坐着的众人。
“没什么、没什么。”柳生宗严让开些空间,让源胜卿坐下,并说:“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待师父坐下,季桓之偷眼瞥他,看师父举止优雅,面容和善,丝毫没有早些时候在山林里杀人时的那种狠劲与杀气,觉得十分奇怪。
“徒儿,你现在找到你的同伴了,往后打算怎么办?”
“眼下看来,只能一直等到战事结束,随大明的商船回去了。”
“我看未必吧,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吧?”这一句话,源胜卿是用汉语讲的,周围的倭人听不懂。
柳生宗严不明白,只能失笑问:“源公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源胜卿道:“没什么,聊一些家乡的事情而已。”说话的同时,他朝板屋外面同样生了堆火,烤着海带吃的锦衣卫们看了一眼——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了,这帮人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又躲在山林里,忍饥挨饿、胆战心惊地度过了两个月,缺乏武备才遭遇了一场惨败,一旦熟悉了岛国的环境,凭他们的能力……
柳生宗严也唯有笑笑说“原来如此。”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源胜卿转回脸来紧紧盯着季桓之。
季桓之摇头道:“还差三个人,但愿他们也没事——”他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说:“可能现在是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