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传,也弄得诸多相似的风尘女子隐隐不安,为前途担忧。
而王嫽被季桓之几问,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件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因此愈发伤怀。
“你真的打算回南京?”
“不然呢?我在京师无亲无故,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王嫽同时心道:如果妹妹还在,即便遇不到有情有义的公子,我们姊妹俩在一起过,互相扶持,也并非不是一件美事,可惜……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面前这位季千户季大人。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我。”三年了,季桓之总算有勇气为自己辩护了一句。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王嫽憎恶道。没有担当的男人,会招致所有人的厌恶。而季桓之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的确是你。”
王嫽简直要气笑了:还能往我头上甩锅的?
然而季桓之下面的话令她更加意外:“当年内阁与东厂合谋欲削弱辽东李氏家族势力,策划会同馆刺杀案,如果不是你为刺客寇小罗提供庇护,我就不会认识你,也就不会认识蒋潇潇,更不会知道她受怪病折磨;也就自然不会顶着欺诈藩王的罪过骗取龙涎香、海马和天山雪莲;这样,蒋潇潇就不会把我视作救命恩人——”
“季千户的逻辑真是缜密到无懈可击啊!”王嫽揶揄道。
“你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
“我之所以那么做,其实都是因为……”那个“你”字,似乎卡在了嗓子眼,难以吐出。
王嫽误会了他的意思,心里担心,以为他会把当初受的牢狱之灾算在自己头上,就故作威严地问:“难不成你还想寻我的仇吗?”
季桓之算是明白了,那些话委实难说出口,便不再勉强,而是顺着王嫽的话道:“你也说了,我没必要花那么多银子,跑到这儿来和你讲那些说了不下十次的话。银子花了,就要花得值。”
王嫽怔了一会儿,身子忽然打了个冷战,有些惊恐地瞪大了两眼。“你是要……”
季桓之不带着半点感情地告诉她:“往后恐怕再没机会了,所以我今天是包夜。”
“你……你……”王嫽明白了,指着季桓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外是我的手下校尉守着,今夜你走脱不得了。”
王嫽惊惧万分,她猛然间明白,季桓之变了。在北镇抚司任职了数年,在同僚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过去那个彬彬有礼、和善可亲的少年已经不在了。她吓得拔下头上金钗,抵在自己颈间,颤着声音威逼道:“你别过来,你若过来,我就血溅五步!”
想不到季桓之冷冷道:“你不敢。”旋即抢步上前,一把捏住王嫽手腕,拇指按住其手背,往下一压,几乎折断腕骨,痛得王嫽金钗脱手,哭叫着瘫在椅中,哀声求饶。
季桓之另一只手接住坠落的金钗,却抵在王嫽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上,反过来威胁道:“照我的吩咐做,否则我让你回老家也见不了人。”季桓之尽管武艺只能算中上等,但制服一个寻常女子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王嫽无力反抗,哭哭啼啼,觉得自己姐妹或许命中注定要被这男人祸害,只能不甘心地脱光衣服,任自己那丰腴无暇的胴体,由内到外,被恣意玩弄、遍体精淋。而当脱力之后,那粗暴的男人却又替她擦拭身体,莫名温存起来。
王嫽抽泣道:“你既然都已强上,又何必假惺惺?”
季桓之揽住她的香肩,温柔又带着一丝嫉妒地说道:“过去,你身边有申大人的时候,我假惺惺都没机会,今天就不能让我认真一回吗?”
王嫽噙着泪,脸上却意外地泛起红霞,问:“你是认真的?”
其实,认真与否,在刚刚交合之际,在一次次冲上山巅而又坠下、继而再次冲上顶峰的过程中,王嫽已经全身心地体会到了。她内心可以抗拒,但身体最为明白。尽管这男人逼迫自己宽衣的时候是那般凶狠,可乍一合体,就处处为自己着想,每一个动作、不无透着怜惜与深爱,令她欲罢不能。
季桓之没有回答。在帮王嫽擦干净身上的体液后,他将已经虚脱的美人轻轻放在枕上,兀自穿衣去了。
“你要走?”王嫽记得,季桓之说他今天是包宿的。
“明天——”季桓之踩进靴子,挑起的中衣,似乎想起来什么,从中衣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口袋,放在了床边小几上,听声音里面俱是黄白之物。他说道:“这三年我也学着别人干了不少不齿的勾当,这袋子里的六十两,虽说只比得上你平常赚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你给我干嘛?拿回去。”王嫽并不愿意接受这种“施舍”。
季桓之干笑两声道:“这袋子里的钱都是我的俸禄,干净得很。”
“那也拿回去。”王嫽一点也不留情面。她不是不愿意接受这种“施舍”,而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人的施舍。
季桓之一时静坐无言,过了会儿,他才缓缓穿上剩下的衣服。
“拿回去我估计也用不上了。明天——”
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