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季桓之已经选好了心怡的武器。
他口中的“它”,是一柄静静躺在架子上的刀,这柄刀体态狭长,比戚家刀略短,又比一般的雁翎刀要长,刀身地白刃黑,华贵不凡,刀柄以黑色麻布缠绕,柄头雕刻着一朵枯枝牡丹【*】,血红夺目。枯枝牡丹这种花,奇异处甚多。其花瓣能应历法增减,农历闰年十三个月,花开十三瓣,平年十二月,花则十二瓣;放花时节性较强,每年都是谷雨前后三日放花,花信儿准确无误;更堪称奇的是,这花似乎能世事时势,颇具灵性,严冬季节二度放花,枯枝无叶唯花独秀。
元海勋见季桓之选好兵器,称赞道:“季门主好眼光,此乃元末张王手下大将卞元亨【**】的佩刀,名为谷雨。只可惜此刀铸成后不久,张王兵败,卞将军隐退便仓,自那以后,此刀再未被人使用过。”
是卞将军的佩刀啊,卞元亨将军本就是便仓人,在柄头雕上家乡的名品枯枝牡丹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季桓之如是想着,心中又油然生出一股崇敬之意,情不自禁吟出了卞元亨的一首诗作:“牡丹本是手亲栽,十度春风九不开。多少繁华零落尽,一枝犹待主人来。”
“现在这枝牡丹终于等到它的主人了。”听季桓之随口吟出张王麾下大将的诗句,元海勋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对于苏州人来说,张士诚值得他们称道几百年,凡是与张士诚及其统治集团的一切事物,也都值得他们怀念。元海勋认可季桓之成为名刀谷雨的拥有者,伸掌示意道:“季门主,请吧。”
季桓之饱含敬意地冲谷雨刀一颔首,而后两手小心翼翼托起刀身将其取下,随后走到稍微宽敞些的过道中,单手握刀,在侧身地轻轻一甩,竟能听见清亮的“锃”一声,优雅而又悦耳。
“果然是宝刀。”季桓之心满意足地说,随后将谷雨收入鞘中,向元海勋拱手称谢。
“季门主客气了,”元海勋还礼道:“往后,我万羽堂四大家族,还要多多仰仗你呢。”
“不敢当、不敢当。”其实季桓之心里明白,万羽堂如今在朝廷中的人就只有自己和李密两个了,仰仗一词并不过分,而既然你们都仰仗我了,往后向你们多要点好处也并不过分——这可是跟你们学的。
只不过,仅仅只有两个人恐怕真的有点悬,别的不说,尽管李密在镇抚司里有校尉力士可以调度,但那些毕竟不是万羽堂的人,如果需要做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总是他们两个亲身上阵,风险未免太大了些,况且季桓之当了两年不受待见的“光杆”千户及一人门主,也急需一两个手下来给自己撑撑场面。因此,他向万羽堂索求的第一个好处,就是讨几个可以用的“喽啰”。
但总堂主元道尊及四大家族其他元老经过讨论,认为北直隶分堂被灭,虽说朝廷误以为分堂便是整个万羽堂,将元道奇当成了大头领,但目前风头并未完全过去,难保都察院的人还要继续追查。因此,几经权衡,众头领们给季桓之指派了非常熟悉京师、足以胜任所负职务的手下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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