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熊廷弼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两名锦衣卫校尉把奄奄一息的他抬进一间屋里搽药时,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熊广泰找了只凳子坐在这间房的外面,嘬起了烟袋解乏。
不光是饭后一锅烟、抽人后一锅烟,也同样快活似神仙。
只不过本地人或许不会给他太多悠闲的时间。
熊广泰闭目养神的工夫,江洋大盗杜江摸到他旁边,试探着叫了两声“熊百户”。
“我听着呢。”熊广泰道。
杜江便不再鬼鬼祟祟了,蹲在他旁边直言道:“熊百户,您打人可真是狠,那可是您的亲侄子呀。”
“不服管教、恣意妄为,那不是他自找的吗?”熊广泰睁开了眼,将两颗眸子瞪得浑圆发亮:“我还忘了说了,你这孙子当年也算运气好,那时候要不是我大哥管着我,打你比刚才还狠呢!”
杜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心有余悸。其实他不知道,熊广泰后来下手越来越重,六成是因为那句“二叔,你没吃饭吧”。
“等上完了药,也别管他好没好,往马背上一撂,咱们就走。”熊广泰说完,酝酿一下,喷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烟圈。他急着回去不是没有道理,按照原计划,两个月前他就回到京师,与老相好解小月见面了。如今耽误了这么些天,鬼知道有多少游手好闲的汉子敲过小寡妇门骚扰过她了。
而杜江却说:“恐怕我们一时还走不了。”
熊广泰问:“为什么?”
杜江告诉他:“本地的女真人担心我们是探子,会向海西各部通风报信,所以暂时不准我们离开赫图阿拉镇。”
“岂有此理?”熊广泰熄了烟锅,往凳子边缘一磕,敲落下一整块白色的烟灰。他恼火道:“我堂堂锦衣卫百户,竟被当成了那海什么——海西部的探子?”
“不是当成。”杜江解释道:“人家也只是怀疑,为了以防万一才不让咱们走。如果我们真的坐实了,还不得像灶突山山城酒馆里那三个家伙一样?”
熊广泰的气渐渐消了:“说的也是——对了,大哥呢,他知道这事吗?”
杜江道:“这事就是朱千户叫我转告的,他现在正和这里管事的人商量呢。估计他也有急着回京师的理由吧。”
“喔——什么叫‘他也有’?”
“关于熊百户的事,小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老人家千万别多虑。”
“我‘千万别多虑’?个板马养的,怎么个个都知道了?”熊广泰坐不住了,没想到自己勾搭小寡妇的事,闹到现在居然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没过一会儿,刚出了大寨的朱后山朝他们走来,并丢过来一块白花花、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熊广泰问。
“大伙不是没吃饭吗?建州卫的将军叫厨子切了几块水煮羊肉招待我们。”
“水煮羊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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