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一片狼藉。这三名酒客乍一看只是普通猎人,可打起来,那些士兵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很快就斩杀数名士兵,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大堂内,颗把人头甚至洒着血滚到了熊广泰的脚底下。
不一会儿,女真士兵节节败退,竟被赶到了酒馆外,最后惊慌失措,屁滚尿流地跑了。
三名酒客见状,对视而笑。
但仅仅片刻工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街道两边传来马蹄声,两队身着青色棉甲的骑兵朝酒馆赶来。
不好意思,那些士兵刚才不是逃跑,是叫人去了。
“Absi serengge?”
“Ukame feksimbi!”
三名酒客简单商量后,立刻将门关紧闩上,试图从后面逃跑。
外面的士兵也不撞门,令旁观的熊广泰十分奇怪。
然而,就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好像听见类似于麻绳紧绷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立即翻身到了柜台里面,并让众人掀倒桌子蹲伏在后面躲避。
他刚说完,酒馆大堂门上糊的纸破开许多小洞,外面乱箭齐发,无差别地射向里面。桌面、凳子、柜台插得全是箭矢。而三名酒客没有准备,后背与四肢纷纷中箭,两人扑地倒毙,一人重伤,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挣扎着在地上匍匐前进。
稍后,女真士兵撞开大门进入大堂,先抬走战友尸体,接着给两个被射杀的酒客习惯性地补刀,同时擒住了那名上有一口气在的人。
“Yehe Hala?”士兵确认性地问他。
那人轻蔑一笑,冲问话的士兵啐了一口。
士兵大怒,命人从后面按住酒客,随后一刀将其斩首,一腔血喷了一地。
办完了事,这名看起来像是把总一级的士兵向刚刚从柜台后爬出来的掌柜客气了几句,像是对他的及时报信相当感激。掌柜的自然也回了几句,当然都是关内人听不懂的女真语。
客气归客气,他们又不可能帮你打扫。那帮骑兵走后,掌柜的叹口气,招呼后台的伙计出来拖地。
短暂而刺激的一幕过后,掌柜的又对熊广泰称谢:“多亏上差机敏,看出那几人不是真正的猎户,不然等那几人真的暴露,事后小人怕是要受到责罚。”
“嗐,那三人衣服并不是很合身,上面还有血迹,手上却没有一只猎物,显然是杀了人换了装潜入到山城里来的。看穿他们对我而言不过是小意思。”熊广泰先是自吹自擂一通,而后又问掌柜的:“话说回来,方才两队兵过来,没说几句,拔刀就砍。那三人应当是通缉犯吧?”
掌柜的摇摇头道:“不是,他们是叶赫部的探子。”
“叶赫部?”
“对,叶赫部。”掌柜的说:“叶赫部是海西卫女真势力最大的一部,与爱新觉罗氏一向不和,曾多次兴兵进犯建州。如今两部已是水火不容。现在叶赫部的探子都跑到建州左卫灶突山来了——”掌柜的略思片刻,猛然惊觉,道:“深入后方打探虚实,叶赫部怕是又要动兵啊!”
熊广泰听着觉得乏味,什么这个部那个部的,你们打来打去关我鸟事。反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自己像蒙古各部那样内斗不止,总比势力大了造反好。等等——
我侄子还没找到呢,你们这儿就要打仗了?万一那小子跑错地方了,外面兵荒马乱的,这可如何是好?
熊广泰越想越担心,忽然叫声:“完了!”丢下众弟兄就跑去内城找大哥了。
【*】守备:明朝武官级别,相当于现在的正团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