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是,你怎么了?”孔定邦倍感讶异:姓季的小子怎么进屋和边夫人聊了一阵,把自己给聊自闭了?简直是活脱脱换了一个人。
季桓之沉吟了片刻,才对他说:“商捕头的确与白莲教有关系,不过这层关系是他一直在追查白莲教,他杀死柳依媛,是因为柳依媛与白莲教有染。我杀错人了。”
“你误杀了商捕头?”孔定邦的脸色顿时冰冷下来。
季桓之唯有点头说:“尽管拿我邀功吧”。他已经想好了,让孔定邦把自己押去问罪,这一回他不恨任何人,谁叫自己没调查清楚就动手呢?活该!
但出乎意料的是,孔定邦却回了他一句:“不可。”
季桓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孔定邦左右看看,见周围只有几个年轻的侍女,而且都在十几步开外忙碌,才稍稍放心,不过他仍压低声音说:“你说商然承认是他袭击李总旗,难道李总旗也与白莲教有关联吗?”
季桓之琢磨稍许,嘶一声道:“没听说过啊,也没看出来过。”
“那就是了,”孔定邦道,“如果你说商捕头袭击李密属实,而李密并不是白莲教的人,那么商然袭击他,是为什么呢?”
季桓之一时没有想明白。
孔定邦告诉他:“这说明商然还有其他不为我们所知的行为与目的。”
季桓之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这话的含义、
孔定邦给出一个简单明晰的解释:“商然自己本身就不干净。你就算是因为我们查的案子出错而误杀他,也未必就是杀错了。”
季桓之一听,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孔定邦继续道:“而且如果不查明商然究竟曾经还忙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就草草以误杀认罪,那么商然的亲人、和他在六扇门的弟兄、以及江湖上的师父与同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孔定邦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邪诡的冷笑:“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的。”
季桓之不禁愣住了。
孔定邦又接着恐吓道:“商然所学的刀法是传承了四百余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丁氏狂刀,他的师父是曾在武当修行、人称刀狂的张碧禛。传言张碧禛是个与同门发生争执,杀死师兄弟被逐出武当的狠角色,而他平生又最好为后辈出头。如今你杀了他的徒弟,他还不得杀你?此外就是商然的妹妹商蓉,是天底下仅有的两名女捕头之一,精研医学武学,为人爱憎分明,行事果敢手段利落,你在京师当差一年,也应该有所耳闻。”
季桓之咽了口唾沫。不是说杀了人,认罪蹲大狱就了事的,万一落在孔定邦说的那两个人手里,自己会怎么样?他不敢想了。
“不过嘛——”孔定邦捻着小胡子,微微笑道:“如果季千户不嫌孔某人多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你帮我?”
“我可不会随便帮忙,有条件的。”说着,孔定邦的笑容更加恣意起来。
季桓之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想死,思忖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条件?”
孔定邦直截了当:“一百两。”
“先给一半。”
孔定邦拉下脸来:“不行,先给八成。”
“六成。”
“七成。”
“七成?”
“对,至少七成。”
“成交。”
“现在就给。”
“好。”季桓之掏出之前从柳依媛家里搜刮的大部分财物,递给了孔定邦。
孔定邦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看了看几件金银首饰的成色,脸上重又露出欠揍的笑容,表明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将财物揣进怀里道:“我孔某人在北镇抚司混了那么多年,靠的就是信誉二字。王府里不太方便,我们去客栈房间里关上门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