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抽坐骑,绝尘(泥)而去。
次日黎明,辽东军杀到平壤城下。前方探马来报:“平壤城城门不闭,城上亦无一贼防守者。”
“真是天助我也。”祖承训大笑道。随后他还冲随军的那名年轻的锦衣卫千户季桓之打量一眼,含笑道:“小老弟,听说令尊是戚家军。现在倭寇就在城里,你不宰一两个,岂不是给你老爸丢脸?”祖承训见季桓之胡子都没开始长,就当了千户,第一想法就是这黄口小儿一定是靠关系当的千户,其实没什么真本事,他有心要挑逗一下这小子。
季桓之并没有理会祖承训言语中包含的轻蔑之意,只是说道:“城门大开,城墙上无人防守,一定有诈!”
祖承训笑道:“小老弟三国又看多了吧?小说上的计策,真打仗的时候谁会用啊?小老弟,你不会是怂了吧?反正你们锦衣卫只是负责搜罗情报,没有作战的必要,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回去吧。”
季桓之不同于其他的同龄人,他不会被一两句话就激得青筋暴起。但是面对那么多老兵油子,面子还是要有的。所以尽管知道城内有诈,他还是毅然道:“谁说我怂了?这口家父传给我的戚家刀,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砍过倭寇的脑袋了,今天就再试一试锋芒。”而就是这一次的要面子,让季桓之得到了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哈哈,说的太好了。那就跟俺们出击,建功立业吧!”祖承训下令全军入城。
此刻,史儒的前锋已到达大同馆前。城内“少量”倭军“猝不及防”,被他斩杀十余人。然而很快,形势就发生了逆转。
周围的民居中伸出无数支火铳,膛里的弹丸正饥渴地等待享用大明士兵的鲜血。
突然间,声震天地,硝烟弥漫。辽东军在道理狭窄、全是弯曲巷子的城内拥挤作一团,人和马都成了活靶子,仅仅一轮,就死伤数百人。
被火铳声音震得险些聋了的祖承训这才从茫然中缓过神来,下令还击,
然而糟糕的是,由于连夜大雨,辽东军的火器失效,无法击发,还击也就是不可能的事。大约一分时间之后,躲藏在民居中的日军铁炮手重新装弹完毕,再射一轮,又将城内的辽东军射杀数百。
“祖将军,快撤吧!”灰头土脸的朱后山在乱军丛中找到祖承训,冲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撤!”祖承训狂妄了几个月了,总算明白了一回。
剩余的明军退到城外,一路向北逃窜。然而又是因为连夜大雨,郊外尽是泥淖,骑兵难以行动。
而日军见明军撤退,立刻追击出来,铁炮足轻和弓足轻撵着骑兵跑,也是自古少有。
又是一轮震天的声响,副将史儒中弹,坠马身亡。除此以外,千总戴朝弁、张国忠也被击杀。而最倒霉的要数本来没有作战任务的锦衣卫们,他们被击杀过半,剩下的则成为了在日军手中极为少有的俘虏。
战斗的最后,被几名亲兵保护遁走的祖承训回头看了眼阵列整齐、但军容不整齐(武士盔甲多是自己设计,形态各异)的倭军,胆裂横飞,从此患上了恐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