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也就是离京的前一天的傍晚,季桓之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被人拽了进去。
“什么人?”
“我你都不认得了?”
“原来是你。”认清那人后,季桓之松开了刀柄。
“话说你小子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哦对了,现在得叫你千户大人了。”身为万羽堂北直隶分堂、真定分坛坛主的元道奇,好像手底下没人一样,事事亲力亲为,季桓之也不免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事情重要,交给手底下人没有自己来得放心。”元道奇如此解释,而后领着他去了藏身之所。
季桓之注意到,这一次去和上一次大不相同。藏身所内,不光打扫得干净整洁,人也比上一回多了不少,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长得都比较寒碜,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居多,而且越是奸狡猥琐的,越是在帮会中身居高位。当然,也有看起来让人觉得比较舒服的,但这一部分人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不姓元。
这一日,北直隶的顺天、保定、河间等十一个分坛坛主全部到齐,此外总堂主元道尊及南直隶的部分分坛主也早已从南方赶来,在三楼进行会议。
当然,季桓之作为一个被强行拉进帮会的低级堂众,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他和其他一些堂众在二楼等待,只是在会议结束之后,才得到了一项任务。
“你的事总堂主都知道了。他说你有胆有谋,是个人才。不像六大门派,我们万羽堂在朝中没有人,你现在已是锦衣卫的千户,往后内外联络,传达消息就由你来负责了。”元道奇告诉季桓之:“当然,有责任必然也有权利,总堂主决定,从即日起,你就升为北直隶顺天府探风门门主,总辖一人。”
“总辖一人?”
“就是你自己啊。”
“……”
“这是你的信鸽,记得定时喂水喂食,如果死了就要补五分银子再领一只。”
“这么贵?”季桓之接过一只大白鸽。
“废话,我们不要花精神去驯吗?”元道奇又道:“当然了,知道你接下来有事要出远门,所以鸽子暂时替你寄养着,等你回来,按每天十文钱算寄宿费,记得要交哦。”
季桓之感到很无语:这到底什么门派,连只鸽子的钱都这么斤斤计较。而且先是强行拉我入伙,还把我升为门主,下辖自个儿一人,还要替他们做事?他们还说,万羽堂有十大堂规,二十大守则,三十大戒条,八十小戒条,如果犯了其中一条的话,就算自己是镇抚司的人,也要身受九九八十一刀而死。
蝇头小利都如此在乎的门派,一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得想个办法摆脱他们的控制才行。季桓之如是想道。
但在此之前,他有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出远门?”
元道奇摆起了架子:“在万羽堂里,你要称呼我坛主。”
“好的,元坛主,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出远门的?”季桓之满心不乐意地加上了这个称呼。过去他是囚犯身份的时候,对元道奇可是客客气气,现在自己成千户了,喊一句坛主都不是很愿意了,人性就是如此。
元道奇向他解释:“我们的线人了解到,我元家的家传至宝鳌心被卖给了关外的商人。而镇抚司的朱后山朱千户正在经办这件案子。按照朱千户的脾性,他是一定会去追查的。总堂主说,你和他们兄弟的关系不错,倒不如就跟着一块儿去。”
季桓之心说:鳌心果真是你们家的,你们家当初是怎么得到这件东西的?当然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问:“我跟着去帮总堂主找回鳌心?”
想不到元道奇却摇摇头:“那玩意我们家多的是,都是一麻袋一麻袋装的。”
季桓之大为震惊:什么,黑市上标价二十万两银子、实卖卖到两万两银子的东西,他们家居然一麻袋一麻袋地装?看来真是普通的水玉珠子,拿出来骗钱的。
元道奇反问道:“你是不是还听人说,鳌心是顶着迷踪岛的巨鳌的心脏炼化而成的,佩带在身上可以延年益寿,埋在祖坟或者祖宅,还能兴旺子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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