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是想一亲芳泽,我沈某人反而觉得你真诚实在。”
元道尊闻言,仰头大笑。
二人谈笑间,湖广商会中的一人、此处宅子的管家通报:“社主,外面有两个人说要见您。”
沈云遐问:“什么人,可是要租房的?为什么非要见我?”管家靠近,低声耳语几句。使得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沈云遐沉吟几句,而后说:“那就见一见吧。”
当那两个身着青绿绣服、腰胯绣春刀、脚蹬黑靴的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院中的时候,元道尊也下意识地扭头过去看了看。“锦衣卫。”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接着他又瞥向沈云遐,看对方见到这两名锦衣卫时的反应如何。
“你们几个谁姓沈啊?”问话的人恶声恶气,自然熊广泰不假了。
沈云遐迎上前一步道:“在下姓沈,不知二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二位大人?”熊广泰轻笑一声道:“还算有眼力。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那我们问你话,你就要如实回答,听清楚了吗?”
“小人听清了。”
熊广泰初见沈云遐,便觉对方相貌不凡,神情温文,风采潇洒,比凤鸣阁老鸨所描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他料定,此人应当不仅仅是个商会首领那么简单。熊广泰心里有数,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仍像过去盘问其他人一样询问:“你姓沈,完整的名字是什么?哪里人士?来京师又是做什么的?”
沈云遐一一作答,报出自己姓名和籍贯,称自己是商会领袖,专门典当房屋并二次租赁以此谋生。
熊广泰听他的回答和麾下校尉搜集来的信息没有出入,就继续问道:“前天你是不是到京师最高档的青楼之一凤鸣阁,接走了一个叫王嫽的花魁?她现在人在何处?”沈云遐如实答道:“小人早听闻青楼十二钗大名,此次来京,有幸得见其中一人,爱慕不已,故而请她出局。”
熊广泰闻言,忽地冷笑一声。
沈云遐不禁发问:“大人缘何发笑?”
熊广泰道:“你当本百户不懂么?青楼女子又不是随随便便出局的。如果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通常她们是不会愿意的。你适才说‘早听闻青楼十二钗大名,此次来京,有幸得见其中一人’。你当真是首次得见王嫽吗?”
“哦——”廊檐下的元道尊发出恍然大悟一般的一声叫,略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沈云遐道:“我说你不愿意将王嫽借给我呢,原来沈社主和她早就是老相识了!”
熊广泰闻声侧脸一瞧,看见一个中等身材、唯独双肩宽大,相貌平平,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眸深不见底的中年男子。于是问他:“你又是谁?”
元道尊忙作恭谨态度,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他们家的房客。”
“房客?我看是朋友吧?”
“呃,也算是友人吧。”
熊广泰猛然一瞪眼,因职业习惯直视元道尊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用快刀般的目光把它们挖穿一样。
不对,他不是寻常的房客。熊广泰告诉自己。
此人个头不高,但肩膀极宽;体型看似瘦弱,但衣服紧绷在身,绝对长着一身的腱子肉。而且他两手青筋显露,右手拇指中间指节鼓大,拉弓才需要频繁摩擦右手大拇指。此人必定是一名深藏不露的神射手!
想到这里,熊广泰脑中的一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一般。他歪头靠向李密,正要耳语,李密就先低声告诉他:“一个剑客、一个弓手。其他管家、仆人、婢女,无一例外,都是练家子。”
“不错。”熊广泰点点头。“你觉得他们真是商会?”
“当然是——”李密顿了顿接着说:“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