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式经办。就在昨日,骆指挥才下令命本副千户正式办理此案。现在你没有疑问了吧?”
“没有了。”对于上层之间的种种暗斗与交易,季桓之并不了解也不想去深入了解。
孔定邦捻完八字胡,又捋起下巴的末端微微往上卷的山羊胡,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你没有疑问了,本官倒有不少疑问,想向你讨教讨教。”季桓之本能地感到不妙,表面上尽可能装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讨教可不敢,大人有什么问题,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孔定邦微微点头,用平和的语调问他:“你既然是遭歹人袭击,为何却有一人头颅中箭而亡?”
季桓之答道:“那时节他与小人缠斗,他的同伙张弓射向小人,却不慎误杀了自己人。”
孔定邦道:“那照你这么说,那群人是想取你性命,既然是想取你性命,却为何不当场将你杀死,而是绑走,并且还让你有机会逃回来呢?”
季桓之背上冒出一阵冷汗,经过简略思考,他想出应对的话道:“兴许是他们担心李总旗随时会回来,所以误杀同伙之后,干脆将小人绑走,好另寻隐秘地方再对小人痛下杀手。”
孔定邦双臂交叉在胸前,一手仍捋着胡须,思量后道:“勉强说得通吧。那本官还想问你,贼人既然将你绑走,有必要撬开李总旗屋子的正房门锁,帮你把佩刀一块儿拿出来吗?”
不是砸开、也不是锤开,偏偏是撬开的。
这个问题令季桓之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任凭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合理的解释。他心底无比懊恼:想不到完全没有在意的小事却成了最要命的把柄,早知道就不让元道奇开锁取刀了。但这柄戚家刀毕竟是父亲赠给自己的,不时刻带在身边会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见季桓之无言以对,孔定邦露出得志般的笑容。接着他又装作没事发生一般道:“具体怎么回事,随着调查深入,一定都会得到合理解答的。现在你作为驿馆刺杀案的疑犯和证人,就先跟着我回北镇抚司,本官要先例行搜身,看看你失踪的一夜身上有没有多一块少一块的。”
这话更是令季桓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搜身?我身上有一封要交给童佥事的重要信件,若是被孔副千户搜到了,拆开来一瞧,万一其中有什么紧要的讯息,致使童佥事与万羽堂遭殃,那我岂不辜负了元坛主的救命之恩?另外这孔定邦到底打的是什么鬼算盘,明明问到要害却又故意放我一马?虽然元坛主说世上鲜有人知道万羽堂,可孔副千户毕竟是北镇抚司十三太保之一,黑白两道通吃,知道些常人没听说过的秘闻也并不稀奇。或许他早就猜到有万羽堂的人帮我,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等掌握了更多信息再表明目的动手不成?
“走吧,你赖在南镇抚司,我也不方便审问呐。”孔定邦催促道。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季桓之只能咬紧牙关,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