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云琅小心!!”郭宇亮飞身过来将自己拉开,那抹熟悉的娇弱蓝色已被人救走,立于对面的主将大手一挥,数千支藏于暗处的飞箭如蝗虫飞来,眼睁睁看着掩护自己的少年变成刺猬倒下。
“云琅……”郭宇亮气若游丝,鲜血已经红透了身上的战袍,想要翻动姿势看看身下的人都已不能够,“回去转告我的家人,说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没能建功立业……”
自己想要翻身起来,却被郭宇亮用最后的力气止道:“不要动… …,凤师兄就快要赶过来,等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敏珊她太任性,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宇亮!!”杀意陡然勃聚蹦出,满天的怒气让自己杀红了眼,一路向前竟然冲入敌军腹部,身上不知道裂出多少口子,渐渐被飞溅红雾遮迷双眼,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惊喊声也不那么分明,但毕竟不比江湖较量,一个人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抵挡千军。几近绝望之时,师兄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利剑斩断铺天而来的箭雨,且战且退才将自己从死神身边拉回来。
可是,如何去面对枉死的同袍?手中拽着郭宇亮遗留下的血荷包,只身策马自青州向京城狂奔,唯有皇宫中那簇永存的温暖才可安抚自己。一路上不吃不喝的飞奔,马儿早累死在京城之外,顾不上周身伤口迸裂和宫人们的惊呼,终于倒在椒香殿冰冷生硬的青金镜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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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慢点!”乐楹公主顾不上身后宫人的叫唤,心急如焚赶到慕府,不待下人行礼便抓着人急急问道:“云琅在哪里?他在哪里?”小丫头被拽的直哆嗦,慌忙领着她往云琅的卧房奔去。
今晨听说云琅私自回来,乐楹公主还没来得及高兴,接着就听说他身受重伤,她自来娇生惯养着长大,听得重伤二字便以为是要死,吓得连哭都忘记了。走之前凤翼说云琅必定会回来寻自己,却不想是这么个状况,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
“云琅!”乐楹公主脱口而出,映入眼帘的少年已经收拾干净,只是神色却是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憔悴,方才全凭一股勇气闯进来,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云琅,你没事吧?我----”云琅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看着顶上的房梁,床榻边的米粥滚出浓浓的香气,侧旁侍女拿着勺子不知如何是好。
乐楹公主走上前接过勺子,紧张说道:“你下去,我来喂他就好。”从来都是别人服侍她,头次服侍别人却是难为,当中勺出便要喂,侍女慌道:“公主小心,那粥是刚熬出来的,小心烫着云少爷。”
“知道了。”乐楹公主把脸红了红,想起自己生病时候奶娘吹汤药的样子,小心翼翼将勺子的米粥吹凉,递过去道:“不烫了。”只听“啪”的一声,碗勺都被云琅推掉在地,滚烫米粥烧得她“啊呀”叫出声来,公主府的宫人慌忙上前收拾,幕府侍女更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把碎碗勺打扫出去。
云琅连看都没有看,冷淡道:“拿走。”
“我也是担心你,为你好啊。”乐楹公主撑不住滚出泪来,方想转身离开,却被一双温柔的柔荑覆盖住双肩,周围的人都跪地叩道:“恭请宸妃娘娘金安!”
慕毓芫安抚乐楹公主坐在旁边,自己走到床榻前柔声劝道:“别跟公主发脾气,有什么跟姐姐说,在家里养好伤再回去。”
云琅脸上泛出痛苦神色,“姐姐,我对不起宇亮……”
慕毓芫也是叹气,沉默片刻方道:“他既然因救你而死,你就更应该明白自己背负的责任,好好养伤回到战场,才算是对得起宇亮。”
云琅默然,颤声道:“是……”
屋子里便陷入静水般的沉默,慕毓芫看了看旁边抽噎的乐楹公主,半是委屈,半是焦急,再看云琅情绪也是起伏不定,因此叹道:“敏珊,快别哭了。云琅身上有伤,再者郭宇亮亡故……”
“宇亮死了?”乐楹公主一惊,倒是止住了哭声,“他不是受伤?他没有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慕毓芫简略说了一遍,跳过沐以蓝不提,又道:“你们自幼一块儿长大,要是心里难过……”顿了顿,稍缓气息,“云琅心里很内疚,现在状态不大好,也不知郭家那边怎么伤心呢。”
“宇亮……”乐楹公主有些发怔,失去素日任性。
慕毓芫惦记着云琅的伤,又担心郭家那边情况,因此便想唤人进来照料着,却见吴连贵急急忙忙赶进来,不由蹙眉道:“什么事?进来说话。”
吴连贵略微行礼,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宫中突然有急事,召驾速回!”
听他语气紧迫不比寻常,慕毓芫十分吃惊,忙起身对乐楹公主道:“敏珊,我不便多在宫外呆着,现有要紧事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却来不及细说,只握了握她的手,便领着吴连贵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