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大厅的入口处,斯蒂芬妮从地面凭空建起了临时的医院,伤员集中在这里,接受治疗。
维塔坐在里面的病床上,橡胶软管正往他的血管中输入新鲜的血液。
因鲜血手弩造成的贫血趋于缓解,耳边那若有若无的低语正在平息。
他回忆着刚刚经历的一切,回忆着被他轻轻推到黑暗中的伏波。
按照黑暗的传统艺能,也许自己很快会获得一根新的手指了。
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维塔决定放松一下。
他将枕头垫在自己的腰后,把乌鸦面具戴上,舒舒服服的找了个姿势,靠着,准备安歇。
然而,当维塔闭起眼睛的一瞬间,不安的情绪像高涨的黑色海浪般,瞬间淹没了他。
维塔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藤蔓和举起匕首的伏波向他的弟弟妹妹袭去的场景,明明自己已经阻止了最差的情况发生,但想象中的藤蔓与伏波却膨胀了无数倍。
如果自己稍慢一点,运气再差一点……伏波将刺穿瑟薇的胸口,藤蔓则会让安德鲁重伤。
是不是应该从此寸步不离的保护他们,时刻保持着百分之百的警惕,把一切接近他们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黑门先生,黑门先生?”
但是,自己还太弱小了,除了受到邪神的眷顾外,大体还是个凡人,疲劳了就需要睡眠,被枪击就会死……
“黑门先生,您还醒着吗?”
而自己迄今为止所面对过的敌人都是些什么?能操作尸体大军的多洛;能扭曲生死和命运的伏波;可以将白天变成黑夜的胎儿;拥有十几把鲜血武器的精灵;能一人吊打他的五人小队的律师;甚至有强大无比的伟大存在……
“黑门先生!”
熟悉的声音将维塔拉回现实,维塔回头,发现是朝他探头的瑟薇。
维塔马上装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降低音调:“嗯?”
即使到现在还隐藏身份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但只要能减少哪怕一丁点他们被污染的概率,也是值得的。
瑟薇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啊!黑门先生,抱歉把你吵醒了。”
“我醒着,什么事?”
瑟薇悄悄吐了吐舌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提裙行礼:“黑门先生,感谢您救了我和安德鲁,我代表我们俩向您致以诚挚的感谢。”
“职责所在。”
然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瑟薇眨了眨眼,忽然小心的问道:“维塔哥?”
“……谁?”
瑟薇叹气,决定配合:“黑门先生,如果您遇到我的哥哥,维塔·卓尔凡的话,烦请您转告他,我和安德鲁接下来会很忙,因为教会,以及骑士团在这次都遭受了非常大的损失。”
“说不定之后我和安德鲁哥也能获得升迁呢,就像维塔哥之前一样。”瑟薇狡黠一笑,再次打量了一下维塔的乌鸦面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维塔此时,心中也掀起了一阵悸动。
是啊,弟弟妹妹早就长大了,自己不该仗着多了一世的人生,就把他们一直当作需要照顾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牙牙学语的小孩子。
过度保护只能早就弱小,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强大的,足以保护弟弟妹妹一生的角色。
维塔站起,推着输液架,走到门外。
然后,他借助着面具上的镜片,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据瑟薇和阿斯利说,太阳已经不稳定了。
忽然,维塔惊觉,发现了一个本来十分明显的,却被他一直下意识忽略的事实:
他和他的亲人之所以会不断遭遇危险,就是因为这该死的,神秘又混乱的诡谲世界!
……
玛丽莲来到调查员之家的门口,沙县小吃的房顶不见了,只留下四面立着的围墙,以及大致保存了功能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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