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虽然不曾避开,却用手比个杀的手势,沉默不语。
楚都的朝臣心中,已辨别不清是非,但是他们熟悉**安的风骨和刘云陶的刚正不阿,对两人所说之事,犹豫不决,心中更倾向两人的说辞。可是再没有人敢去摄唐瑾的锋头,如果连国家最高掌权者的太后都站在他一边,上疏奏表又有何用,难道他们的势力实力能比过张刘二人,何必鸡飞蛋打,祸延家人。
所以楚国的朝臣中出现了两极分化,稍有点良心,对楚家有感情的,纷纷以各种借口请辞,而一心升官财的,准备巨额的资金和昂贵的礼品送给唐瑾,以期能够依附于他。
韶华殿内,如兰似麝的香气撩缭绕绕,一派安静悠闲,彷如萧珉根本不知道外面都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乎外面生了什么事。
张清泉神色复杂地看着萧珉,他曾经跟在她身边并肩作战,为她一个奇谋妙策,克敌制胜,也为了她一句软语激励,征战沙场,死不足惜。
可是,现在他却再也不愿守在她的身旁。
萧珉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张清泉,眼波泛起涟漪,轻声问道:清泉,你也要走?
清亮明澈的眼神不曾染一丝尘埃,怎么她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
刘府事后,他从塞外赶回楚都,也曾想登高一呼,纠集群臣问个明白,却终于顾念着萧珉那一份情分,默默地忍下,只是骄傲的心再也不愿看她依附于一个男人,受伤的不只是忠心,也许还有难以言明的爱慕之心。
萧珉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当真要走,刘云陶死后,我朝中将才缺乏,如今穆国虎视眈眈,正是要用你效力之时。
张清泉看看她,心中犹豫不定,却一眼瞥到韶华殿常年设置的右相座位,怒从心起,说道:太后想要我留下来,也可,但是要依清泉三件事。
萧珉挑挑秀眉,俊脸上面容平静,看不出心思如何。
张清泉朗声说道:第一,将张刘两府的家人释放,城门失火,何必殃及池鱼。第二,请太后调查唐瑾的真正身份。第三,
他话还没有说完,萧珉突然出声道:清泉你不用再说了,待到你回心转意之时,楚国的将军位永远有你一个。
张清泉愕然,看着萧珉的眼中,那里风平浪静,可是平静的表面下似有惊涛骇浪正在酝酿。
他看着萧珉,她如此决绝,难道他在她心目中,一点也不重要。
张清泉拱手相向,直接说道:太后保重,清泉就此告辞。
琼章从内殿中走出,着急地叫道:张将军,太后现在独力难支,你何不留下来尽心辅佐太后。
张清泉看看萧珉,她端坐在锦座之上,看不出一点惜别之意,只有一个侍女来恳求又何计于是,他咬咬牙,毅然转身。
张将军,张将军,你何必如此倔强。那侍女竟然逾距来拉他衣袖,他诧然,柔滑纤细的手指却不着痕迹地塞过来一个细小的纸卷,已被汗浸透,他心中一动,看向萧珉,明澈的眼眸中光华流动。
他将纸卷紧紧攥住,心中如揣火炉,转身向外离去。
刚走出来,就看见唐瑾自前方缓缓走来,身后跟着若干官员大臣,奉承阿谀之态,虽远可见。
他怒气匆匆从一行人身旁擦身而过,唐瑾却叫住他:张将军何时从塞外归来,可有太后的命令。
张清泉冷然一笑,说道: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连夜赴考场,如今我既不为官,想来太后也不会管我身在何方。
唐瑾散淡的眸子盯着他细细一看,只看到满眼厌恶愤然之色,也不计较,转身悠然前行。张清泉看他离开,方敢伸手轻触袍袖中的细小纸卷,还在那里,不由得心头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