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唐蜜拢着自己的衣服,尽量的贴在车座后方,防备的看着发出声响的源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是隐约听到那么一点不寻常的闷哼,随后,行驶的车,像是撞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我。”冯唐打着伞下了车后,静静的站在撞的有些变形的车前。
“冯先生?”唐蜜扶着自己扭伤的脚,迟疑的问道。
“嗯,你还能走吗?”蜿蜒的血水,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从驾驶的座位上,一直顺流至湿气蓬蓬的树底下。
“能,那人离开了?”唐蜜撑起下身,准备下车。
冯唐看了一眼别处,缓慢靠近,替她开了车门:“嗯。”
唐蜜刚要推车门,摸了个空后,脸色一白,小声道了句谢谢。
一把不大不小的伞,撑在二人的头顶之上,落的雨声,熙熙攘攘。
“冯先生?”唐蜜有些尴尬的唤了句,她想她的脚踝可能支撑不了,长时间的站立。
“嗯。”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的林肯,远光灯照的很足,至少,冯唐一眼就看见了乌黑秀发下,掩藏的脖颈上,有一抹刺眼的红痕。
食指与拇指,情不自禁的摩挲着指腹上沾染到的雨水,冰凉凉的,沿着手部的神经,一点一点侵蚀到他的心脏,微微麻,夹带着稍许说不清的不舒服。
“我想报警,冯先生?”唐蜜若有若无的侧着头,即使看不见,她也不愿抬头看着冯唐,此时的情况,除了报警,别无他法,起码还能拼一拼,那群人是不可能就那么的轻易放过她们的。
“世上任何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就像我付了钱,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零零碎碎的雨水,将冯唐的视线,焦灼在唐蜜的身上,每落一滴,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似的,香甜而清幽,卡在最恰当的拍子上,悄悄入了他的心坎里,有时甚至觉得,她的香气,无孔不入。
“冯先生想要什么呢?”唐蜜不想绕弯子,此刻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宝贵。
“留着吧,你现在就要报警?”冯唐走进了些,馥郁的香气,仿佛更加浓烈了些,伞柄笔直而中庸,谁也不靠近,谁也不远离,堪堪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唐蜜想要拒绝,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尤其还是承诺这种东西,古有季布一诺千金,可见诺言之重。
“方先生呢?我……血,冯先生你受伤了?”起初还没闻到的血腥味,随着挥发,扩散,逐渐侵入空气中,短暂而强烈。
“无碍,要是报警的话,我劝唐小姐还是快点的好。”冯唐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撒谎,不就是杀了一个该死的人?被眼前的人,知道又如何?可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他,还是选择了回避,对于唐蜜的问题,也是一概采取转移话题的方式应对。
“我……”唐蜜终究还是妥协了,对方什么没有,估计那诺言也就是为了让她放心罢了,再不济顶多也就让她签下的那个合同,延期罢了,要是因此能救桑晚,她是赚了的。
“唐小姐喜欢淋雨?”一人伞的大小,二人的距离还是中规中矩的,淋雨自然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迁就什么的,他从来没试过,也不想轻易尝试。
“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身上的东西不适合淋雨。”冯唐站在远处,冷静的和唐蜜说着话,仿佛即使出了事情也和他无关似的,要知道,他自己离的同样非常的近。
“冯先生你先走吧,我还要等那人回来去救晚晚。”唐蜜扶着车门有了退意,她不能就这么离开,要是那人回来找不到她,桑晚就更加危险了。
她的声音就算再怎么着急,也还是同一频率上的语速,顶多神态会发生点变化,让人总觉得她在套着个模子样板说话,像是比他所受的教育还要呆板,就连那被雨打湿的一小截臂膀,她主人说要走,它就坚定不移的往外钻,真是个不知变通的老古董。
“不需要等那人。”说着就将唐蜜伸在外边的手,握在了掌心内,冰凉入骨,那是不同于男人坚硬的触感,它很软,也很糯,有点像过年时期,侄女手里拿着的糯米团子,总之握起来很舒服。
唐蜜想要将手收回来,她不喜欢和别人这么亲密,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但挣扎到一半的时候,被迫动起来的步伐让她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她看不见,一个人哪里也去不了,甚至就连自己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余光里的唐蜜似乎逐渐安静了下来,冯唐的步伐,迈的越发体贴,似有讨好的意味。
废旧工厂内的桑晚在听到陈芳的声音后,开始害怕,比自己一个人被绑在这里的时候,还要紧张。
“小骗子,你哆嗦什么?我在你还害怕?”
“不要你管?我怕死还不行?”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要是他不来,自己还不一定害怕成这样。
“还说自己不是骗子?”说着说着,就气笑了,吧唧一口,亲在了桑晚的唇角上。
“亲歪了,可惜了。”回味片刻的姜迟,悠悠说出了这么句不打紧的话来,气的桑晚哭笑不得,事先的紧张害怕,顿时消散很多。
工厂外的陈芳,除了大笑就是大笑,每一个笑声都充满难以言说的苦涩。
“到头来我原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利用至死,一直是那人的信条,如今也是,她早该明白的,那丝侥幸,从来不会光顾她这样的恶人。
“陈陈主事,老孙死了。”来人正是起初打算和那名被叫做老孙的男人,一起非礼桑晚她们的人。
桑晚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到此为止,接下来发生的种种,是吉是凶,就不是桑晚所能掌控了的。
“姜迟,你心里有谱吗?”桑晚摸了摸自己汗湿的右手,觉得是姜迟在冒冷汗,要不就是漏雨滴到了他们相握的掌心里。
“够哼一会儿的,你心里有谱吗?”姜迟磨着桑晚的右手,非要甜腻腻的十指相扣,桑晚无奈,只能任由他折腾,一点逃命的自觉都没有。
“半残半破,停停顿顿,遇到坑就栽,还有,我怕黑。”桑晚跟着姜迟不停的在黑暗中穿行,提着的气越发的短促,大有只出不进的趋势,闷的她胸口胀满气的疼,十指才腻在一起不到一分钟,指腹之间的相触就开始变得若即若离,大有一副就此分开的趋势。
“嗯。”姜迟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作,耳朵里的步伐声,越来越密集,且方向越来越集中,离他们也不过几米的距离,由于是废旧工厂,有灯的地方少之又少,但是排查起来却是费不上什么力气,毕竟一目了然的敞亮。
“嗯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怕黑,我要你带我去有亮光的地方,我要一起。”桑晚狠狠攥住手里的大掌,强迫的留下彼此相互慰藉时的温暖。
“小骗子,回去后,你就做我姜家的儿媳,姜迟的老婆好不好?”
“我是骗子,说什么都不值得相信,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看着才行,别走,姜迟我怕黑。”桑晚不管不顾的牢牢抱住姜迟的腰,大面积的掌控,总比小面积,来的踏实。
“以后小汤圆要是像你可怎么办?”
“小汤圆?那你别走啊,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好?你不在,小汤圆包不出来。”桑晚不依不饶的像个菟丝草,紧密的缠着姜迟的腰身。
“晚晚,今晚是我最快活的时候。”
“别,以后会更快活的。”桑晚就连双腿也缠了上去。
正当姜迟诱导桑晚说出更加甜蜜的话,灌溉弥补他心坎上的裂缝时,煞风景的佟彪,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吓的桑晚腿下没个轻重,碰到某人没个正经的某处。
“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要脸?”桑晚伸出双手开始扯姜迟的脸。
“这顶多算是以后快活的利息。”姜迟的义正言辞,让在场的金阳,朱强,佟彪等人,一阵恶寒,真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荒唐话,不过,他们家上校可真是够阴险的,偷听人家闺蜜间的谈话不说,还正大光明的说了出来,要不是此时情况特殊,等人家姑娘事后,回想起来,总是要让他挠心挠肝的烦闷一番,典型的得锅上炕型选手。
“要脸能送老婆,暖被窝?”说着姜迟又亲了一口桑晚,这次倒是被他亲个正着,水水润润的,弹的他的嘴唇直发痒。
“上校,再这样下去,今晚的黄花菜凉不了!”佟彪的声音很大,显然是不在乎工厂里陈芳等人。
金阳好整以暇的往姜迟的方向看去,啧啧,要是方警卫员在,指不定要怎么打趣,朱强倒是与这二人不同,他警惕的看向四周,减弱的雨声,掩盖不了,沙沙的脚步声,人数又在增加了,今晚要来见证黄花菜彻底凉的家族可真多。
桑晚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是谁,那时同他一起演戏,骗她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想忘都忘不了。
“放我下来。”桑晚的声音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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